开学到现在也不过短短一个多月时间,老汪用他所有的言行举止,表达出了他对班上的差生们的种种不屑和歧视。
他看不见别人的努力,也看不见别人想要奋向上的心,更感受不到大家学习遇到困难时的茫然难过。
高中每个班级的人数都很多,一个老师教好几个班,短期内不可能把班上的同学们都认全。
讲台上的座位表,就是为了协助各科老师,能够准确喊出固定位置上的那个人。
即便老汪真的有脸盲症,只要大家没有故意乱坐到别的座位,他也能凭借座位表上写好的名字免除喊错名字的尴尬。
如果老汪有认脸障碍,大家心里或许还会好受一点。
然而老汪没有。
他认识傅子恒和魏安然,认识章硕也认识朱琦......他认识这些班级里的优等生......
能理解他在短期内认不全班上同学们的名字,但是却不能原谅他懒得通过讲台上贴着的座位表,来一一判断到底谁是谁,也没谁要求走在大路上时他能认出哪个学生,最起码在教室里点名的时候不是“那个谁谁谁”。
父母给孩子取名,除了带有美好祝愿,本来就是给别人叫的,作为区别独立个体的证明之一,没有谁愿意自己和别人一样,成为老师口中通用的“那个谁谁谁”。
......
“裴清溪,看不出啊,平时闷不啃声的,居然还有这样的脾性!”吃完了晚饭,老傅没在,大家也不急着回自己座位,都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聊天,魏安然对裴清溪的佩服可以说是与日俱增,没去吃晚饭的他直接赖在裴清溪同桌许楠的座位上,挤眉弄眼的出言调侃。
裴清溪骨折的那只脚刚刚好,根本就不宜长久站立,可是数学课站四十多分钟,这会儿正疼得厉害,再加上担心老傅会秋后算账,完全没有半点说笑的心情。
心事重重的她,看着魏安然那张胖脸,多日来累积在心里的闷气,忽然一下子找到了出口似的......
......
苏秦拎着保温饭盒和一袋消炎药回到教室时,几乎一眼就现教室里的异样,一些打探的目光时不时地放在裴清溪身上,她以为大家还在惊讶于裴清溪今天勇气可嘉的行为。
端坐在座位上的裴清溪,紧紧绷着秀气的脸,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额前的齐刘海蓬蓬松松的,高高的马尾顶在后脑勺,尾服服帖帖的顺着后背散下来,单薄的衬衣下隐约可见挺直的脊背,她的身上明显带着未消的余怒。
难道还对今天下午的事耿耿于怀?
苏秦总觉得,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真实的仗义的裴清溪。
“哎,你还好吧?”
苏可扭过头借修改液,见裴清溪还一直绷着脸,忍不住很小声地问了句。
很显然,她也感受到裴清溪依然在生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