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可想出什么救人的法子了?”郑众盯着蔡伦问道。
蔡伦不动声色的回答道:“她想鼓动冀州军将领联名上奏万言书。”
“哼!”郑众从鼻子里冷笑一声:“如此,甚好。”
蔡伦有些不放心的追问道:“大人,姓赵的进宫一事······”
郑众胸有成竹道:“放心,咱家会让你们顺顺当当进宫的。”
蔡伦点了点头:“谢大人。”
“蔡伦啊,”郑众瞥了他一眼,忽然有些阴阳怪气道:“当年你瞒着咱家帮邓绥私传消息,知道咱家为何放你一马吗?”
蔡伦愣了一下,战战兢兢道:“奴才不知,奴才有负大人所望······”
“你的一举一动,咱家都看的清清楚楚。”郑众嘴角露出一丝讥诮:“今天就不妨实话告诉你,咱家本就想借机坐实邓绥和外戚私通谋反的罪名,你去通风报信,倒是帮了咱家,所以咱家自然是睁只眼闭只眼了。只不过没料到,陛下刚巧在那个节骨眼上醒了过来,也是那贱人命大。今天咱家重提这个事儿,不为别的,只是要提点提点你······”
郑众秃鹫般的眼睛射出冷冷的光,幽幽道:“好狗不侍二主,千万别忘了是谁,把你抬到今日这个位子的。”
蔡伦状似惶恐的连连叩首道:“奴才明白了,大人对奴才的恩情,奴才没齿不忘。”
“好了,接下来就等着邓绥自己跳进笼子喽······”
郑众半明半暗的脸上浮现出令人发毛的笑。
赵广勇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起夜的时候被人一棍子闷倒。
当他昏昏沉沉的醒来时,惊觉自己在剧烈的摇晃着,淤肿的后脑勺疼痛感依然还很强烈,他想要直起身来,却发现手脚已经被缚住,他想大声吼叫,却发现嘴巴里还塞满大团的棉布。随着意识逐渐清醒,他终于明白自己是在一架马车上,而马车正以逃命般的速度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狂奔。
他娘的,老子这是被人绑了!赵广勇在心里使劲骂道。
外面的绑匪似乎听到了车里的动静,一个黑衣黑裤,蒙住半张脸的人探进头来,虽然遮住了半张脸,但是一双眼睛凶相毕露。这人猛的拔出剑来,抵在赵广勇的脖颈上,示意他闭嘴。看样子,如果赵广勇不老实,这个凶神恶煞的绑匪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一刀劈了。
赵广勇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是绑了他,而不是直接杀了他,说明自己对这伙不明来历的歹人还是有些用处的,那么一时半会自己也丢不掉性命,且等真人露相再说。
他的推测一点没错,在他老老实实斜倒在车里不再扑通之后,那黑衣人便没再露脸。直到入了夜,马车行到一处极为隐蔽的山坳时,方才缓缓停了下来。
赵广勇被两个黑衣人架着下了马车。借着微弱的星光,赵广勇很快看清了局势。敌人总共有三个,两个黑衣人守在车门处,是看着他怕他逃脱的,驾车的是一个同样黑衣黑裤半遮脸、身材魁梧的男人,此刻正背对他而立。但不同的是,这个驾车的人气度明显与那二人不同,赵广勇判断此人应该是个头目。
这时,方才探头进来的黑衣人将赵广勇嘴里的棉布一把抽出,然后粗鲁的向他嘴里塞了一个干硬的馍馍。同时,另外一个黑衣人麻利的斩断了捆绑他双手的绳索,向他手中塞了一只水囊,但几乎同一时刻,一把短刃从背后抵住了他。意思很明显,他们给他水和食物,是不想叫他死,可是他们同样也不给他机会逃。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晕了多久的赵广勇此刻才感觉到口干舌燥,饥肠辘辘。他二话不说,拿起水囊和馍馍,风卷残云般的一扫而空。此刻他心里的想法是,管他娘的,先吃饱有力气了再跟这几个兔崽子干。
然而,一直背对着他的黑衣人这时却突然转过身来,朝着他解下了蒙面巾。
赵广勇吃到一半的馍馍瞬间卡在了喉咙里,险些噎的断了气,一双牛眼瞪的老大。眼前这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
“秦胜虎,你他娘的想干啥?!”赵广勇缓过气来后扯着破锣嗓子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