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总要说到向启南身上。
当年向启南的苍溪剑一出,可劈山震海,谁人不闻风丧胆,谁人不想拜他为师。如今渺无音讯,苍溪剑也落入了青峰山庄,众人便可高谈阔论,无需顾及。
“你们说当年向启南风头正胜,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
“他要是在,蓬莱大会有我们什么事儿,不在才好!”
“我听说那向启南虽然武功绝世,可是个贪财的人,朝廷中有人给了他十万两黄金,他就屁颠儿的去做了狗腿子。”
“我也听说了!他的妻子不同意他去做狗腿子,她就把妻儿都给杀了!”
“是吧,怪不得一家人都凭空消失了。”
“那可真是武林众人的耻辱,咱们虽然武功及不上他,好歹义薄云天,是非分明!”
“……”
饭菜顿时难以下咽,云知气得死死捏住了手中酒杯,双眸生出腾腾怒火。
于竹兴致勃勃的看着歌舞,突然察觉道身边人的异样,小心翼翼的问道:“女……你怎么了?”
云知将一腔气愤压回了肚子里,动起了筷子,“吃。”
砰!——
有一女子突然一拍桌子,怒道:“你们听风就是雨,胡说八道凭空捏造向大侠的是非,真是可恶!”
云知看过去,只能看到她背影,那女子站在那一身灰衣,拔地倚天的气势,有几分眼熟。
一壮汉道:“关你屁事!”
灰衣女子道:“向大侠是我的偶像!”
那壮汉把碗一摔就拔出了随身剑,“我特娘的就是说了,不服来干!别说我欺负女人!”
灰衣女子的身旁嗖嗖站起了五六个男子,皆是统一灰色装束。
他们齐刷刷的剑指壮汉,一股肃杀的氛围席卷了整个堂室。
有人提醒壮汉道:“算了算了,这是南番的尘锦公主。”
那壮汉不依不饶,“南番咋的,南番就是咱们凉启的手下败将,王子都在我们凉启为质,有什么好嚣张的!”
云知讶异,尘锦公主不是该回了南番吗,怎么会在这儿?
尘锦公主袖口一松,抖出了一条长鞭,将那壮汉的桌子劈成了两半。长鞭落地时,擦出了吱吱的火光声。
众人即刻认出,这正是大名鼎鼎的雷公鞭,纷纷伸长了脖子,想看个仔细。这鞭子若打在人身上,皮开肉绽不说,伤口处似被火烤过,焦糊不堪。
于竹格外来劲,拍手道:“漂亮!”
那壮汉自侍有点武功,且对方是女子,才敢跟她如此叫嚣,可这鞭子如有神力,且她身后还有多人,让他不得不忌惮了几分,但满堂的人都盯着他,期待他以身试鞭。
他上也不是,退也不是。索性骂起了同桌的其他几个男子,“不是你们说向启南收了黄金做官员的狗腿子的吗!这娘们骂的是你们,关我屁事儿,怎么都哑巴了?”
同伴却道:“我只是听说,又没说一定是。旁人不爱听,不说了便是。”
尘锦公主不耐烦道:“废话少说,打!”
那壮汉收起了剑,道:“我不同女子计较,要打我们蓬莱大会上打!”
云知在心下轻蔑,这就是所谓的义薄云天?
尘锦公主又是一挥,这回鞭子劈断了壮汉的椅子,“南番是凉启的手下败将,自古以来赢了就是对的,输了就是错,我认!但是这里,我强你弱,我就是对的!桌子椅子你自行赔给店家,本公主也不与你计较。”
蓬莱楼的小二们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绝不插手参合,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打烂了东西自觉赔付,桌子椅子和碗筷,都是明码标价的。
众人收回了目光,这下也无人敢大声说是非了。
于竹崇拜的多看了两眼尘锦公主,对云知道:“这土掉牙的灰布披在这位公主身上,味道大不相同啊,原来越美的女子越厉害,啧啧!”
云知抿了口酒,道:“尘锦公主的确是美,媚中有傲骨。”
“对对,正是媚中有傲,特别的有味道,”于竹凑近了,道,“我还听说,前阵子南番想把尘锦公主送给皇上,皇上给拒绝了。我当公主一定是丑八怪,没想到这么漂亮。我现在挺想看一看贵妃长什么样,能让皇上挡得住这么大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