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柳瞧了一眼溪留的马车,道:“的确坐不下。”于是他立即吩咐阿木去将自己的马车赶来,如此又耽搁了良久。
众人从书院出发后,直到一更过半,才到达溪流村。
林巧儿早早就带着下人们等在路口,见到溪留溪寻,忍不住抱怨道:“两位姑娘怎么弄得这样晚,我们都在这里等了许久了,厨房备下的饭菜也早就凉透了。”正说着,忽然发现溪留与溪寻后面还跟着一辆宽大的马车,典雅大气,后见那马车绸帘被人拂开,下来两位俊朗非凡的公子,她疑惑道:“这两位公子……是……”
溪留答:“婶婶,这是寻儿的朋友,一位是她夫子,一位是同窗,趁着清明,一块踏青来了。”
林巧儿高兴道:“啊…是我们寻儿的朋友呀,我去看看…”说着朝后走去,分别向季柳和江枫眠一一行礼,后高高兴兴地问起各种各样的话来。
“两位公子年岁几何?家住何方?可曾有过妻儿,不知生辰………”
溪留上来打断,道:“婶婶,这大晚上的,我们先回去吧,我们行了一路,都快累死了。”
林巧儿这才停住询问,将众人领进村里去。路上,她仍旧忍不住往后看几眼,有些不安地同溪留道:“大姑娘,那两位公子莫不是你看好了给寻儿找的夫君人选吧?人长得倒是没得说的,只是那白衣公子,瞧着冷冰冰的,恐怕与咱们寻儿这性子不搭。再看那墨衣公子,看着倒是温和谦逊,但仔细瞧去,也不似什么心思简单的人物,我们寻儿为人简单,我担心……”
溪留笑着将她的话打断:“婶婶,您莫要担心,这两位公子不过是家住得远,清明节没法回家去,才同我们一道来玩玩的。”
林巧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溪留也不怪林巧儿多事,她是溪寻的奶娘,担忧也是正常。自父亲带她与溪寻来到溪留村,林巧儿便来到溪家院子里了,彼时溪留5岁,溪寻才一岁多一点。后来,林巧儿就像母亲一样,伴着她和溪寻长大。幼时,她常同父亲出门,林巧儿便在溪家带着溪寻。这么多年过去,她待溪寻,更是如同待自己的儿女一般。
其实,溪留或多或少也看得出林巧儿对自己父亲的情意,她长得不差,人又温婉,按理说是不愁找不到合适的人家的,但她至今未嫁,只是留在溪家。可惜父亲待她却总是淡淡的,约莫是还走不出那十几年前的事吧,溪留常常在心中暗暗叹气。
一刻钟后,众人随着林巧儿进了溪家大院,后仆人们便将晚饭加热,端了上来,众人食过晚饭,不待林巧儿问话,便立马分散各处休息去了,因为路程实在劳顿。
第二日清晨,林巧儿将祭祀物品备好,再将溪留叫醒,一一交代清楚,又吩咐下人去叫溪寻季柳等人起身收拾,一切准备妥当,辰时,众人往山上走去。
清晨的溪流山上,白雾茫茫,风寒露重,没走几步,露水便将众人衣角粘湿,也将溪寻牵着的小白狗的绒毛粘成一绺又一绺的,丑得不成样子,江枫眠和季柳走在众人身后,皱着眉头不言不语。
溪寻抱怨道:“阿姐,我们干嘛这么早就上山去,你瞧这小遛遛都湿成什么样子了?”溪寻擅自给江枫眠的小狗取了个名,名叫“遛遛”。
溪留答:“清晨你闲露珠打湿了狗狗,晚些就该嫌太阳毒辣了。清明,就该早些上山。”
溪寻见自己说不过自家阿姐,于是立马转头找外援,问道:“夫子,季公子,你们那边也是这样吗?”
季柳、江枫眠冷眼一对,皆答:“没有。”显然也被这山上浓重的露气惹得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