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阿原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左手抓住一根断矛用力一扯，身子借势欺上，古剑向前一刺。明亮的盔甲未能阻挡古剑半分，只发出嗤地一声轻响，兵士肋下鲜血如涌泉一般，惨叫着软倒在地。</p>
“退！”身后的士官惶急的一声大喊，剩下两个兵士这才如梦初醒，掉头就跑。可有一个还是跑得慢了些，被阿原纵身一步追上，一剑从肩头劈下。</p>
看着最后那个仓皇逃去的兵士，阿原站立如渊，从背后抽出银丝弓，弯弓搭箭，玉扳指上金光一亮，一支金箭破空而去，呼啸有声，正中兵士的背心。</p>
三个手下转眼间尽数被杀，为首的士官也变了脸色，忽然丢下长刀双膝跪地，叫道：“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大人恕罪、大人恕罪……”</p>
阿原盛怒之中也不由得一愣，道：“谁是你大人？”</p>
士官脸上汗都出来了，连忙道：“小的名叫王竞宇，当年曾在燕翎将军麾下效力，自然认得金鸣镝。请大人念及香火之情，饶恕小的冲撞之罪。”</p>
阿原正想喝斥什么狗屁“烟龄”将军，沈思忽然在一旁插口道：“你在何人手下效力，为何要屠杀这里的百姓？”</p>
士官不敢怠慢，老老实实地答道：“小的在西军苍雄将军麾下任职，大人有所不知，这些夜子国草民中有人感染了疫病，小的接到上峰命令，特来清除。”</p>
“西军？你、你是金铭国的……”沈思脸色骤变，颤抖着道：“你、你们竟跑到夜子国来……”</p>
“清除？”阿原也变了脸色，几十条人命，就这么“清除”了？疫病还未发作，这些人已经死于刀剑，相比之下，疫病又算得了什么？</p>
阿原被愤怒一下子冲红了眼睛，猛地上前一步，双手举起古剑，用力向下一劈……</p>
一声惨叫，血溅五步，阿原喘着粗气，忽然被满眼的血光震撼了。他忽然一松手，像被蛇咬了一样丢掉了手中血淋淋的古剑。</p>
——从何时起，他竟能这样面不改色地杀人了？</p>
虽然此人该死，可这样一剑劈下，血如泉涌，与他带队杀人时又有什么区别？</p>
他杀人，是按命令行事，自己呢？又是为了什么？</p>
侠义么？这样一剑劈下去，就是侠义么？</p>
沈思默默地走过来，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拍了拍阿原的肩膀，道：“走吧。这几个兵士，绝不是全部人马，很快会有大部队过来的。”</p>
“走？”阿原看着沈思，忽然有几分茫然，“去哪？”</p>
“金铭国是去不成了。”沈思沉声道，“我们北上，去云岭——找到根治疫病的法子。”</p>
“根治疫病？”阿原的眼中终于渐渐恢复了神采，他拾起血泊中的古剑，用力擦拭了一下，深深地点了点头道：“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