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空气涌入。
王德剧烈咳嗽了起来。
“是习武。”
“一个小突破而已。”
曲天恩轻弹指尖，一缕若有若无的虚幻光束关上窗，又一团忽明忽暗的光雾把王德笼罩，似乎在调养身体，有无穷妙用。
少顷。
王德扶着旁边的椅子：“我这是老毛病了，不用担心。”
“嗯，我不担心。”曲天恩点点头。
王德：“……”
他一口气噎住，险些没站稳，深深地吁了口气。
只听曲天恩开口：“导师，您带的这个学生很一般，天资平平，心性太软，不值得您多费心。”
这话听着怪怪的。
如同一个班，两个尖子生都得到老师重视，产生竞争心理……但又不是同一届，就很奇怪。
王德失笑，打出一记暴击：“秦铭练成了天工造物观想法，用时三分钟，就那个当初你都没练成的……”
“嗯，这个不重要。”曲天恩打断后面的话，慢条斯理道：“您应该知道那个武圣宁陌离，跟灵气生物合作，哪怕没有被污染源夺舍，按我的意思，也应该毙了！”
“跟它们普通合作没问题。”
“像那些武圣，汤琦鱼，颜封止我都没杀，愿意弃暗投明，给个机会也行。”
“但是武圣宁陌离，极端凶残，无法无天。”
“导师您不知。”
“宁陌离参与了那场性质恶劣的袭击行动，此人不死，我心不安。”
曲天恩语气平淡，似乎无波澜，却蕴含一股霸烈至极的杀意。
唿唿~
会议室中央空调的暖风都变冷。
王德皱起眉：“武圣宁陌离，我看过这人档案……毕竟是上个世纪那场大屠杀之中的幸存者，国仇家恨埋在心，也情有可原。”
“再说了。”
“人家有想法，没实际行动，你别动不动就对武圣有成见。”
闻言，曲天恩面露不悦，强忍着不发火。
大多数人不清楚。
那场秦铭的修行破关实验，根源在于炼气士曲天恩，他要找正当理由处死宁陌离。
“哼！”
“囸本伤亡惨痛，死了十几万，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由于建筑崩塌，高架桥地铁动车全部失事，引发火灾等等一系列灾情，令伤亡人数暴增，即使到现在，还有几万失踪者根本找不到——满打满算，因灵气生物袭击，死亡人数怕是将近二十万，整个城市都沦为了废墟！”
“那边遍地哀嚎，惨不忍睹，如同人间炼狱。”
“秦铭却站在宁陌离的立场上。”
“最荒唐的是，如此行为，契合了诚信知报的心灵特性。”
作为华国人，曲天恩心情不错。
作为人类，曲天恩满腔杀意，只想把灵气生物，污染源，跟它们合作的人统统处死。
而且。
修行第一关，养性事天铸三观，应该追求真善美才对劲。
秦铭破关之时，恍如当头棒喝，狠狠凿在曲天恩脑门上，打破了他对灵气的认知，粉碎了他对修行的坚定信念。
曲天恩面色冷硬，道：“导师，你给评评理，这个选择对吗？”
“灵气筛选器，总不会出错。”王德抿了口热茶，他认为修行第一关是筛选器，像一张灵气之网。
华国独有，可能是因为华国最像一个文明。
这时。
曲天恩声音低沉：“那，就是灵气错了。”
会议室陷入沉默。
气温渐渐回归了正常。
王德转移话题，开口道：“污染源搜寻抓捕的事情，进度如何，顺利吗。”
“很严重。”
曲天恩罕见地叹了口气：“炼气士只有七位，污染源太多……还有一尊尊灵气生物在东海游曳，宋闻过去了，必须得常驻镇守，它们无视绝大多数热武器，像是辐射构成的奇异生命。”
镇国之柱炼气士都觉得形势严重。
王德吓了一跳：“核武器呢？”
核武器乃是人类所拥有最强大也最恐怖的科技武器。
曲天恩摇头：“据说不敢用……经专家讨论，引爆核武器，除非中心点高温杀死它，否则会催动灵气生物的进化，是资敌行为。”
……
主楼顶层。
一间办公室之内，墙上挂的山水画换成了地图，窗前的几盆绿植发蔫儿。
“哎。”
刘主管按了按眉心，低头看着曲天恩签字的调查报告：“思维宫殿突兀崩塌的原因，疑是灵性不够，灵气吐纳率较低。”
显然。
这是小概率事件，纯属意外。
但……概率再小也不行，修行普及大众化，扩散到人们身上，万中无一的概率，也将是灾难。
“灵气时代。”
刘主管喃喃自语了起来，如梦呓一般。
——
翌日清晨。
太阳在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秦铭走到食堂，点了份热气腾腾小笼包和豆浆，刚坐下，掏出手机刷了刷新闻，看向今日热搜榜。
热搜第一是国际新闻，某某海域又军演。
热搜第二：国内最年轻大武者，年仅十六岁，花千万巨资习武！
热搜第三：年轻人为什么不愿意谈恋爱了？
直到热搜十八，秦铭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趣：“百岁武圣宁陌离的坎坷一生……我瞧瞧。”
正此时。
他耳边忽然想起熟悉的声音。
“这便是——”
“鹧鸪声里数家村，潇湘逢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