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乔解释道:“是齐王赠予我的,当年那几家商铺被曾大人买了去,献给齐王作为拉拢。”
不消再细细多说,华生也已明白。
只是,他从来没曾想,事情的发展偏离了他原本计划的方向。本以为宋府遭了大难,老夫人万不得已会动用藏宝图,却偏偏雨乔又将集宝堂收入了囊中……
他沉声道:“既然如此,小姐又何必裁掉府里那么多下人?”
雨乔望向他,眼里都是清澈,又是深邃。
“这世间从来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借此机会来探视人心的真与伪,又何尝不好?留下的,便是我往后信赖和倚重的了。”
华生抿着唇。自雨乔死去活来这两月间,发生太多的事,每一件,似乎都是因她而起。
而她,越是了解,反倒越是心悸了。
雨乔柔声道:“晚了,回屋睡吧。”
站起身来,移开步子走回里屋去,把袖子里藏着的信件塞在了枕头下去。
她在记忆里搜索。
像秦怀道那样的人,本换不着对宋府伸出援手的。难道是受李泰所使?还是受李佑所使?
李泰纵然对宋府高看了几眼,也无非是欣慕读书人。他对宋府看重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情姑姑?
而李佑,她已确知,他对她是有真情的,身为女子,如何能感知不到。
入夜以后,她就着烛光,将这份清单的每一样都牢牢记住,想着明日开始,便去长安的各古玩商铺查找。
……
这个时分,金线巷正是莺歌燕语,歌舞升平。
秦怀道坐在婉珺的椒房内。房内粉色帐曼飘绕,沉香香味沁心。
婉珺一身粉色纱裙,抹胸遮不住酥胸,轻纱挡不住柳腰。双眉入鬓,凤眼飞翘,红唇滴艳,真正是少有的美貌。
她用心弹完一曲,将琵琶放下,伸出白藕似的手臂,用青葱般的手儿,给秦怀道的杯子添满酒。
红唇轻启,开口绵软,酥人骨髓。“你许久不来,还以为你把奴家忘了呢。”
秦怀道将杯里的酒饮下,目光停在她的眼里。
她那如春水的眼波,就慢慢的平静下来。把身上的披纱在脖子上绕了几圈,很好的挡住了那一片酥胸。
重新换了一个姿势坐下,将双手放在了膝上。转瞬间,她从风情万种的媚态,转换成端庄娴静的大家闺秀。
秦怀道伸手,也将她杯里的酒斟满。说:“敬姐姐一杯。”
二人把酒饮下。秦怀道从怀里掏出一沓纸来,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拿起来,很快速地翻阅了一遍,把纸放下。
秦怀道说:“姐姐跟巷子里的几个头牌时常出入一些官家和商家府邸献艺,烦请帮忙留意清单上所列的这些物件。”
红尘女子,结交的人最是纷杂,消息最是灵通,她又是那般聪明的人儿。轻声道:“这定是宋家丢失的那批货物了。传言魏王看上了宋府的一位小姐,竟是真的。”
秦怀道说:“并非受魏王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