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绯红的面颊发着难堪的烫,踉踉跄跄地瘫在身旁的霍江沉怀里。
「皇后醉了,这番模样,于礼不合。」他冷冰冰地说着,却并不妨碍小心翼翼地搂住我。
「是了。」我晃着软绵绵的胳膊,凑在他耳畔呵着气,「明儿又要有人参我、奏我,说我这个皇后不守规矩,干涉朝政,如今还失了礼仪。皇上呢?皇上要怎么办?是废了我,还是继续忍着我?」
霍江沉说自己身子乏了,先行离去,诸位各自尽欢。然后他搀着我,回了椒房。
宗子期终于抬了次眼。
旁人不知道我为何而醉,霍江沉最是知道。宗子期远在西北,难得回朝。每每京都复命,我却都要烂醉一回。
霍江沉是恼的,他重重把我扔在地上。我的脑袋砸上板砖,发出一声闷响。
「为什么?」他声音是百般隐忍和千番怨恼,「为什么非走这一步,为什么非要杀长阳?倘若皇后留长阳性命,留我一位亲人,你我之间,或许还有生路可走。」
「生路?」我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笑得疯癫,然后从头上抽了支簪子出来,在手心狠狠剌出一道血痕。
娘娘要的下官给了,娘娘能否如来时所诺,放卫家一条生路。」
「还不够。」我抽过他镇纸下的图,透着烛光细心观察着,「西北战乱,粮草军饷是根基。安阳是产粮大地,偏偏刘承谋昏庸贪婪,无法担此大任。你爹与刘承谋沆瀣一气,死有余辜,但本宫给你们一条生路,等安阳的粮草保质保量供到了西北,本宫保你们卫家无虞。」
卫言卿的脸上挂了几分慌张与哀求:「下官能做什么?」
「让本宫开心啊。」我拍了拍他的粉面。
「娘娘玩笑了。」卫言卿慌张跪下,一个接着一个地磕着头,他是读圣贤书长大的,一颗赤子之心仿佛被我的污言秽语玷污了一般。
我见状哈哈大笑,东方升起了半轮明日,天就要亮了。
3
我一宿未眠。
不想霍江沉也是。
自己的皇后和自己的臣子孤男寡女共度良宵,真是古之未有也,这口气他咽不下。
于是隔日一早,卫言卿出宫的车就被霍江沉的心腹章凭拦下,说皇上赏识卫公子才识,想留卫公子做个内官。
——真要净身的那种。
我的凤驾在后面看着,霍江沉的车舆在前面听着,卫言卿则无力地周旋着。
「章大人,让卫公子出宫吧。」我瞅乏了,于是出声。
「娘娘,这是皇上的意思。」章凭俯身行礼,好不恭谨。
「皇上想留的人,本宫却不想留啊。」我一抬眼,隔空对上远处霍江沉的目光,「这卫公子实在碍了本宫眼,怎么皇上非要给臣妾找不痛快么?」
后半句说给霍江沉听,难得用了个自谦的代词。
沉默须臾,霍江沉挥了挥手,示意让卫言卿出去。
「卫公子。」我在身后高叫了一声,「昨儿晚上的事,莫与他人说。」
卫言卿逃似的走了。
「皇后可真会让朕痛快!」撂下一句狠话,霍江沉也离开了。
我当然不嫌卫言卿碍眼,佳人哪有看厌的道理,夜夜相伴才是正经事儿。
第一晚是粮草军饷运转的线路图,第二晚就是刘承谋在京都内的党羽名单。
卫言卿支支吾吾吐了包含他爹在内的三个名字,我斜靠在榻上眯着眼,低吟一句:「不够。」
据说今日一早卫言卿毫发无损回到卫府,卫明高兴得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又晕了过去,醒来之后把宝贝儿子左摸摸右摸摸,还当着众人面就扒了裤子往里面瞧。
这老狐狸混迹官场多年,保住了儿子的命根,还保住了自己的舌头,自然知道我不会白白放过他们父子。所以我想要的东西,在卫言卿第二次进宫之前,卫明一早准备好了,只不过能不给我便尽量不给我,能少给我便尽量少给我。
刘承谋在京都眼线少说十来人,卫明顶多肯吐七八个。
我一句不够,卫言卿就跪下了。我当然不嫌卫言卿碍眼,佳人哪有看厌的道理,夜夜相伴才是正经事儿。
第一晚是粮草军饷运转的线路图,第二晚就是刘承谋在京都内的党羽名单。
卫言卿支支吾吾吐了包含他爹在内的三个名字,我斜靠在榻上眯着眼,低吟一句:「不够。」
据说今日一早卫言卿毫发无损回到卫府,卫明高兴得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又晕了过去,醒来之后把宝贝儿子左摸摸右摸摸,还当着众人面就扒了裤子往里面瞧。
这老狐狸混迹官场多年,保住了儿子的命根,还保住了自己的舌头,自然知道我不会白白放过他们父子。所以我想要的东西,在卫言卿第二次进宫之前,卫明一早准备好了,只不过能不给我便尽量不给我,能少给我便尽量少给我。
刘承谋在京都眼线少说十来人,卫明顶多肯吐七八个。
我一句不够,卫言卿就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