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竟然也跟着笑起来,还特别甜美,这倒把来人吓了一跳。白衣好容易停下狂笑,擦了擦口水都流出来的嘴角,“我知道了,难得公主殿下看得起我。我吃。你是不是要看着我吃?”
“没错。”
白衣点点头,仿佛是理解的。从蹲着的姿态,变成盘腿坐下来,哼起来独孤正教自己的小曲儿,“春来百花开,奴心开未开,郎骑白马来,拥奴在郎怀。我的泪珠儿甩呀你的心眼儿坏,叫声我的郎啊,小乖乖。”
她一口口吃下饭菜,又抱着怀里的小侯聪,亲一下脸庞,整理一下衣服,摇一下身子。外人看起来,只当是她疯了。
眼见三只碗被吃了个干干净净。白衣在来人收碗的时候,晃晃悠悠站起来,显然是药效起了。
“大哥,我只有一个请求。这个娃娃是我夫君送我的,我要带着它上路。”
“狱卒”和手下哪里在意这些,上来两个人,拖了白衣就走。
穿过走廊,穿过大小的门,白衣在朝霞升起的时候,来到了院子里,站在了多少次噩梦站的地方,被迫看亲人被杀的地方。只是,现在院子里没有别人,只有被推过去的自己。
朝霞快要升起的时候,独孤正查了一遍哨位,不小心走到了秦贤站过的地方,略停了停,想起了慕容行,和很多人。他打了个哈欠,想了想侯聪交代的许多事,回到房间里抓紧时间休息。刚刚躺下,一个心腹敲门进来,有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在官驿外偷窥,被兵士们抓了起来。他懒得亲自过去处理,吩咐底下人,“成国人肯定派人盯着我们。没想到这么明目张胆。但如今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上,少惹事为妙,交给他们自己的巡街捕快。”
手下答应了一声就去办,大汉却高声叫了起来,“白姑娘的哥哥在哪儿?白姑娘的朋友在哪儿?来人啊!白姑娘要没命了!”
独孤正一个激灵,从二楼窗口飞出来,一把抓住大汉的衣领,“你胡说八道什么?”
大汉满眼焦急,“小的是死牢的狱卒。小的父亲10多年前收了秦老爷的钱,救出去的白姑娘,又回去了。小的家里不是英雄圣人,拿钱办事,送佛送到西。白姑娘要没命了!”
独孤正高喊手下人,拉来两匹马,来不及通知谁,与大汉冲向死牢。
大汉给独孤正解释,秦贤“陷害”白衣入狱,本来是四处打点了的。长空也在第二天又去了一次死牢,虽然没见成白衣,可是再次使了钱。他也因此听说了白衣的身份。哪想到,公主的手更长。白衣要被行刑了,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来这边,以为那位“哥哥”——宇文长空,住在这里。
朝霞的红遍布半个蓝天。独孤正和马儿都上气不接下气赶到的时候,听到了白衣的歌声。
“春来百花开,奴心开未开,郎骑白马来,拥奴在郎怀。我的泪珠儿甩呀你的心眼儿坏,叫声我的郎啊,小乖乖。”
最后那句,总算常出了点儿意思,有了刻骨的喜欢和绝望的相思。
满脸横肉的大汉找了自己伙伴,独孤正摘了身上所有的玉佩、金钗,有许诺拿更多钱来,守门的人不仅不让进,还又出来几个人帮着拦截,“现在里面行刑呢,艳阳公主的命令,我们可不敢大意。你把一个平都城给我们都不敢放你进去。”
歌声已经消失了,满脸横肉的大汉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独孤正拔出剑,恶狠狠地说,“那我拼了命,拉你们一起给我的朋友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