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儿呢?他应该在忙。
碧霄走到楼梯口,向下望了望,果然看见慕容行、独孤正两个高大的身影,与白衣站在一起,不知道在安排什么。白衣先看到碧霄,还戳了戳独孤正。独孤正回头看到碧霄,嘟哝了一句:“理那东西干嘛?”
扎心的痛。
但是痛过后,依旧是一团火:碧霄认为,这就是独孤正对自己的特别之处。而且,若非他在亲近的人面前透露过这种特别,白衣为何要看到自己就戳他?慕容行的行为验证了碧霄的想法,他罕见地、坏坏地笑了一下,把独孤正往楼梯处一推,自己忙去了。独孤正背对着碧霄依然一动不动,白衣却上了楼梯。
她拉了拉碧霄的手,“我们正说你呢。”
没等碧霄问什么,白衣离开她,上了楼。
碧霄斗着胆子下去,还没走完台阶,就被独孤正一把拉住,急匆匆离开客栈,到了两个客栈中间的小胡同儿里,整个人被压在了墙上。
侯聪等不及正餐,吃着青松小跑出去买来的点心,借口自己“占着手”,逼白衣拿好竹耳朵放在自己耳边。
“得了吧,大公子,这种事都是青松伺候的。”白衣不情愿。
“青松太忙了,你快点儿,来不及了!”侯聪等待看戏的心情很急迫。
白衣不得已,走到他身边儿,把竹耳朵放到他耳边,腰就被他搂住了,“靠近点儿,听不见。”
“你不是占着手吗?这是什么?”
“这是胳膊。哼哼,怎么样,夫君我是不是很强?”
“哪儿强了?”白衣顾不得和他分辨什么夫君不夫君的事儿,不懂他得意个什么,侯聪拿了一半点心喂白衣,白衣拗不过,只好填在嘴里。
侯聪是真心得意,“选了这个好地方啊!要不是和你私会,还不知道那个夹道多好使。”
“鬼才和你私会。”白衣脸红了。
“不许说不吉利的,我生气了,亲我一口我才同意。”
白衣这可绝对不能答应,直接拿着竹耳朵跑到房间另一角儿。侯聪扔了手里的点心就追过来,把白衣也搂着,把竹耳朵也贴着,还不许白衣走,非要一起听。
夹道儿附近能被正常偷听的地方,其实都埋伏了独孤正的手下人。
夹道里,独孤正压着碧霄的身体,捏着她的脸,声音还是极度阴狠:“你对大公子没说的事儿,对我能说吗?”
“什么事,什么没对大公子说?我本来就什么也不知道。”
“我告诉你一件事,凌霄在大公子面前,咬的是你。”
碧霄真真切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酸苦的,那点点姐妹情谊,以为干净了,却还有残存,再次一刀刀被凌迟。”
她看着独孤正那美好的容颜,忽然想去亲吻他,却被独孤正死死控制住,碰触不到。
碧霄带着哭腔求问,“那夜,你和她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忽然变了?”
独孤正笑了笑,“你太看得起我了,为了我,她会对你变吗?”
那夜的真相是,独孤正告诉凌霄,碧霄对他说,自己是太子爷的人,他不敢动。
凌霄信了那句话,越想越真,认为自己被欺骗了好几年,被排挤了好几年,被当作傻子了好几年。她接受独孤正的建议,故意装作有所得有所喜的样子,拿虚幻的优越感反过来刺激碧霄,让碧霄疑惑到现在。
如今,独孤正故技重施,告诉碧霄,“那夜,她告诉我,她是太子爷的人,我不敢动。我当然不敢动了。乖乖听话,不敢给我们大公子惹麻烦。”
碧霄冷笑,“她说了你就信?”
独孤正放开了碧霄,“你真傻,太子爷派个大男人进队伍有什么意思,凌霄这步棋才是最出人意料的。这符合太子爷的筹划,此其一。第二嘛,凌霄告诉我,她在关键时候能召集一切太子派来的人,她有太子爷的信物。”
“金铃?不可能。”
侯聪还搂着白衣偷听,这时候不忘和白衣讨论,“哦,果然是金铃。”
太子最宠爱的妹妹是三公主,因为是天下闻名的护妹狂魔,他唯恐三公主有任何危险和闪失,给妹妹送东送西,都是机密级别的验证程序,所以凌霄碧霄必然知道。
侯聪把同样的问题问过贺拔春,贺拔春虽然知道,也见过,可是,要是让他指导工匠去做一个,他认为办不到。
除非是,一个凌霄碧霄这样心细如发又聪颖的女子,而且几乎是打小儿见惯了,才可能。
白衣皱皱眉,“金铃什么样子?总不能做个假的吧?”
侯聪捏捏她的鼻头,“你真乖,你这辈子都不会骗我。”
白衣依旧一脸懵懂。
只听到竹耳朵里面,独孤正正在忽悠碧霄,“咱们去做个假的吧。”
白衣和碧霄同时惊呼:“啊?”
独孤正的话,倒是让白衣明白了这个方案可行:“你是见过真货的人,你督工,一定能以假乱真。”
碧霄叹口气,“没错,那个工艺没什么难的,只是细节上有太子爷的独属标志而已。可是,做个假的干嘛呢?”
独孤正这时候,在她脸上忽然啄了一下,又松开,“傻,凌霄可以号令众人,你就不能吗?如今人心惶惶,你拿金铃命令太子爷派来的人密会,如何?”
碧霄瞪着独孤正,“你利用我?”
“不愿意就算了。”独孤正扭头就走。
“我愿意。”碧霄在身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