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里,又有些心疼。
心疼里,还有些骄傲——这都是自己的伙伴和战友,和自己一起执行任务的人。
前面忽然出现了两支火把,照着两个挺拔的,略带疲惫却高傲帅气的身影,侯聪,慕容行。
白衣再想找元又,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谁?”
侯聪回头看,发现月色笼罩的林中,薄雾萦绕,白衣黑发长垂,衣衫飘举,怀里抱着个傀儡娃娃,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
侯聪把手里的火把交给慕容行,大踏步走上来,“你傻不傻,不冷吗?”
白衣按照长空的吩咐,只顾呆里呆气地站着。
——“大公子这个人主要是能装,执行任务的时候,旁边有人的时候,他非拿出个长官的款儿来不成。”长空当时在湖边儿,如是分析,“所以,查夜的时候,是个绝佳时机。”
其实侯聪身上除了软甲,也没有别的御寒之物,他心里着急,只能先摸了摸白衣的手,凉的,又顺着胳膊摸上去,一直到肩膀,都是凉的。
“我让大毛送你回去。你怎么了?是要——啊,那个吗?哦,起夜了?喝酒喝多了吧?这都怪我,应该让荧光派个女兵睡你旁边的,这样,我陪你。”
侯聪还以为白衣是起夜了,结果这个可能性,早就在长空算计内了。因此,白衣照着长空的剧本继续演,虽然因为他靠自己那么近,心里“突突”跳着——她把小侯聪塞给他,“给你。拿着。”
“你怎么了?发烧了?”
侯聪一只手接住傀儡,一只手去摸白衣的头,还是冰凉的。
慕容行虽然说不参与,但是事先被独孤正、元又、宇文长空拿兄弟情谊逼迫了半天,这时候只好出手,在侯聪身后提示:“我听长空说过,白衣小时候经历过吓人的事儿,有时候会魇住。”
这话提醒了侯聪,玩缚杀的时候,二人曾经共眠,她躺在自己怀里也曾像做梦,还叫过自己。
慕容行也掌握着节奏,说了一句:“大公子照顾好姑娘,没几个哨位了,我自己去看看。”连同火把一起,飘然离去。
侯聪没了“观众”——其实长空和独孤正、元又三个就在附近猫着,刚才让元又出面,也是因为他娃娃脸、小可爱,备受宠溺,以独孤正和长空在侯聪心里的地位,这时候嫌疑太大——身心都放松了些,而且现在的白衣看起来,简直是自己抱了10年的那个傀儡娃娃!
他轻柔地靠近了更多,问她:“梦见什么了?”
长空此刻得意至极,想要仰天长啸,这不都在他的预测之内嘛?!被独孤正和元又狠狠捂住嘴巴。
“大公子。”白衣说。
“嗯?”侯聪问。
白衣又说了一遍:“大公子。”
侯聪的心一跳,“是梦见我了?”
白衣把小脸儿凑到他心口,说的其实是实话,“梦里头家里人都在青石墩上跪着,我不能去救他们,也不能不看,挪不开眼,只要叫一声你,就得救了。”
侯聪浑身的每个细胞,都是酸涩的,一麻一麻地鼓噪着。他伸手,把白衣和傀儡都揽住,这也是第一次这样做:“我在呢,是不是?而且小侯聪一直在呢。是不是怪我?可是,就算我忙着,不能照看你,他也在。”
“你这几天好凶。”
“对不起。那你拿他出气吧。”
白衣抬头看他,“他不是你。他身上的灵魂和心是我的。”
长空的心口开始疼,“诶?怎么开始自由发挥了?我没这么规定台词啊?”
但是独孤正和元又还是控制着他。
侯聪拿大手捏捏她的脸,“对,是你的。那他现在想怎么样?不替我照顾你了嘛?”
“他想小白衣。”
侯聪只觉得一股岩浆,从脚底到身下到头脑流窜,再回到胸口,他想拼却一切,什么都不顾了,揉了一下白衣的下巴,“我带他去见。”
说完,他一把横抱起来白衣,连同傀儡,向自己的帐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