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可有什么打算啊?”玞和依然笑眯眯地问着。
“打算……”茜姝支吾了一下,心里忽然对唐玞和这种刨根问底的行为十分不爽,却又不好发作,只好应付道:“这、我也不知道……”
茜姝听到一阵脚步声,便抬起脸,看着不远处好多人迎了过来,原来都是向老太爷请安的,到了门口,唐玞和对门房说道:“去,给大小姐说一声,就说孟小姐到了。”
茜姝便自觉落到后面,跟在老太爷和玞和身后,踏进了唐家的大门。过了回廊,老太爷站定了,对玞和说道:“你就先领着孟小姐去找你福妹去吧,不必过来了。”
“是,爷爷。”玞和将手中的水果交给下人,便领着茜姝向恺福住的院子走去。
原来玞和马上就出国读书了,老太爷十分欣赏他这个孙子,这段时间常喊着一起去逛街、散步、爬山,甚至是生意上的一些事情,也常带着他去历练。
今天吃过早饭,玞和便陪着老太爷坐了车出去散心,聊着恺福的事情,老太爷是越说越气,玞和便道:“爷爷,您既然如此生气,不如就直接挑明了同福妹讲一讲。她性子沉闷,素来又很听祖母的话,若是不同她讲讲清楚,恐怕总会依着祖母和母亲的想法来。”老天爷一听,正是自己担心的情况,是以车行到半路又急急地折了回来。
就这样,刚一进胡同,正好同茜姝的车打了个照面。
茜姝进了府邸,便被唐家这恢弘的气势惊得说不出话来。玞和在一旁说什么,她也是听不见,当然,也不想听见。
远远地,听着有人喊她的名字,恺福一路小跑过来。
恺福拉着茜姝的手,欣喜地说道:“太好了,你可终于来了!”
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茜姝也笑着点了点头。
“咦,二哥你怎么在这?”恺福发现了茜姝身边的玞和,有些不满地问道。
“怎么,不能当个护花使者啊?我刚可还帮着孟小姐提东西呢。孟小姐带了那么沉的果篮……”
“使命既已完成,就快些离开吧,可别误了我们讲话。”恺福打断他,嫌弃地说道。说罢,也不管他,只拉了茜姝的手便进到一处院落的矮楼来。
“咱们上楼,可别理他,他啊,为人最是尖酸刻薄,又爱生事。”恺福同茜姝边走边说笑着。
“这位就是你的同学吗,小福?”唐太太仍是不放心,听到门房的通报,便早早地在恺福的楼下等着。
“母亲?”恺福皱紧了眉,不满地嚷道。
“你很少有朋友来家里做客,为娘的怎么也要打个招呼啊。这位是?”唐太太上下打量了一下茜姝,见她身穿洋服,手拿丝绒包,倒还算是得体。
“这是我同学,孟茜姝。”恺福烦闷地撇着嘴答道。
茜姝见状,连忙低了低头,说道:“伯母您好,我是恺福的同学,我叫孟茜姝。”
“孟小姐。”唐太太透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气度雍容地微笑着,慢慢地说道:“以前倒没听说过孟小姐……”
最令恺福心烦的便是唐太太那连珠炮似的追问,刚想打断她,却听茜姝说道:“伯母,我母亲同您一起打过牌的。”
唐太太听了这话,心里忍不住冷笑一声,心想:“倒是会攀关系的”,但仍是面带微笑假装和善地问道:“你母亲是……”
“我母亲叫何玉缳。”
唐太太听了竟十分意外,也,有点惊喜。
“你是玉缳的孩子?你父亲是?”她不自觉地提高声音,连忙问道。
“我父亲叫孟沅。”
“对,是孟家,我同你母亲何止是打过牌啊……我们从小便是邻居,你母亲,外号可是叫小诸葛呢,这么多年了,从你父亲调到外省去,咱们倒没来往了,怎么,什么时候回的北京?”唐太太这回可是真心地笑了出来——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家世,竟还是旧友家的孩子。
“前年回来的……这两年因为祖母过世,母亲也不便登门拜访,还请伯母见谅。”
“哪里哪里,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忌讳这个,既是她不方便来,回头啊,我去拜访你们便是了。”唐太太笑着拉着茜姝的手,又道:“去玩去吧。”
听到这话,恺福立刻便拉了茜姝的手,向楼上跑去。回过头又见唐太太走远了,恺福问道:“原来你母亲同我们太太早就认识啊,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起过呢。”
茜姝回道:“我也是今天说要到你家里来,母亲才知道我与你是同学,才讲起这回事的,之前我也不知道。”
“这样倒好了,咱们算是亲上加亲了,不过,先别管这么多了,快上楼吧,茶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