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完成之后，涂鸦艺术家就会拿着他的作品走下舞台，到旁边一个印有品牌商标的背景墙前面和品牌公司的高层合照留念，里面包括张鸣龙，也就是说张鸣龙至少要在8点19分的时候出现在背景墙前面，这跟录音的时间只相隔了3分钟。
3分钟……跟Mary所说的10分钟实在相差太远了，况且听录音的内容，张鸣龙那时只是让Mary走到他这里，还没开始实施性侵。
4
“我认为她在这件事情上说了谎，她说的第一次性侵的时间对不上。”
赵维桑在反复确认之后，才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贾思明。
“你跟她谈话的内容都录音了吧。现在赶紧去客户公司，我也会过去。”
结果赵维桑在美妆公司的会议室里从下午5点坐到了将近晚上8点。
会议桌上放着一叠叠的资料，赵维桑录下来的和Mary的谈话内容被众人翻来覆去地听了大概有几十遍了。
赵维桑觉得她从来没有如此反感听到自己的声音。
在得知Mary在性侵这件事上撒了谎之后，所有人的精神为之一振，立刻着手调查Mary是如何伪造了一个性骚扰的视频。他们要查清Mary是怎么带着一个男人进入了张鸣龙的办公室，而这个男人体型跟张鸣龙差不多，还穿着张鸣龙的衣服。
为了获取更多关于Mary的信息，他们开始调查跟Mary走的比较近的几个同事，并且和张鸣龙开了视频会议，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视频里的张鸣龙得知了自己重获清白之后，大哭大笑了好几回，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看了他的表情之后，赵维桑再也无法把他和以前会议上那个毫无感情、语言故障的机器人联系起来了。
到这里为止，今天赵维桑和贾思明的工作任务也算结束了，他们只要在客户查明真相之后再告诉他们怎么把这个真相组织成一个有趣的故事告诉大众就好了。
当贾思明一脸轻松地在电梯里和赵维桑开玩笑时，赵维桑有种自己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哎……”
贾思明叹了一口气，对赵维桑说，
“我觉得张鸣龙肯定留在美国，不会再回来了……他要是回来中国的话，不知道得多感谢我们啊，肯定会成为我们的长期饭票……对了，那个被性骚扰的女员工是叫Mary对吗？”
赵维桑点了点头，以为他将要对Mary的人品批判一番。
“哈哈哈……那张鸣龙真的是过了一个不怎么‘Mary’的Christmas了。”（英文里有MerryChristmas的固定表达，意思是圣诞快乐）
赵维桑看着一旁正说着风凉话的贾思明，感觉自己的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了。
5
回家的路上，赵维桑感到身心俱疲。
她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太惊险了，再也受不了更多的刺激。
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吃完饭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好好睡上一觉，让这漫长的一天赶紧过去。
这小小的愿望她最终没能实现，不过这反而让她异常糟糕的心情变好了。
赵维桑在快到8点半的时候回到了樱花路小区的三号楼。她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走上二楼的时候，就听到白齐的房门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东西掉落的声音。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房门就从内被人从内推开，四个被撑得圆鼓鼓的、黑色半透明的塑料袋接连滚了出来，有一个还滚到了赵维桑的脚边。
接着门被人又推开了一些，她看到了白齐黑乎乎的脑袋和他脚边两个黑乎乎的塑料袋。白齐正在弯腰捡地上的塑料袋，他抬头时，赵维桑看到了他一脸苦恼的表情。
看到赵维桑的一瞬间，他的嘴角上扬起来，小鹿眼眯成了一条缝，用极其亲切的口吻说，
“赵小姐，可以请你帮个小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