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儿,余心言浅浅的睡着了,她听到杨念的声音“你抱着我吧,余心言?”。她醒了,没睁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确实是杨念说的,她没做梦:“余心言,伸一只手过来。”
余心言伸出手左手,从杨念的身后单手抱着杨念的身子,去找杨念的手,杨念感觉到她的手了,就用自己两个手握着余心言的手往自己胸口放。然后余心言突然听到杨念笑了一声。
“哈,余心言你的手这么短啊。”
余心言想缩手,杨念两个手握着自己不放。
“余心言,我们两个都不擅长主动,那我们就说好,不能拒绝对方,这对你要求不高吧。我们这十几年加起来见面的次数不超过十次。我这辈子不知道有多少年可以用来等你。”
余心言听到他说等,心里有点委屈:“我不是也等你了吗。”
“那我们都不等了。想做什么就做,想说什么就说。”
余心言打断杨念,特别平静地说:“我有的时候也特别怕要无止境等你,但是等了这么多年我习惯了。其实有的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在等你,还是在等我自己。从大学刚毕业那时候我就怕和你在一起,虽然我们没见过几面。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都这个年纪了还说这些太幼稚。有时候我怀疑我们毕业之后的这十几年是不是被偷走了,这么多年在我的心里我们从来没变过。”
杨念:“你还能一次说这么多话呢,我以为你在我面前一直都是那副有话不说的样子。我都有点羡慕你的同事和其他朋友,你跟他们在一起性格可不是这样。”杨念说着又紧紧的握了握余心言的手,笑笑说:“你是手臂短,手还挺大的。”余心言不好意思了,假装要咬杨念的肩膀,把牙齿轻轻压在杨念肩上。“余心言你要咬我就用力咬啊,这样我有理由欺负你。”
余心言轻轻在杨念背上亲了一下。
杨念感受到了。时间停了三秒,安静的只能听到楼下街上偶尔的脚步声葱窗缝里传来。“说真的,我可以跟你回去。你们那私航不是挺发达的。”
余心言说:“或者我也可以去你那。”
“你就这么怕别人为你做点什么事儿是吧。”杨念声音严肃了:“这个问题现在说了也没用。你什么人你自己心里知道。”
“我也会变。”余心言认真的说。
“睡觉。”
余心言这次真的轻轻咬了杨念一口。
“哎呀,猪咬我。”
余心言一边缩回自己的左手一边用右手推着杨念的后背。
“哎呀,猪要跑。”
余心言笑着说“猪猪猪你永远跟猪在一起。”
“别说自己是猪啊,我是永远和你在一起。”杨念说完把余心言的手往自己嘴边靠,低头亲了一下余心言的手,说:“你说,是不是想让我一直在你身边啊。”杨念一边说一边转过身,他把的头靠在余心言的肩膀旁边,说:“我现在是不是也可以咬你?你刚刚都咬我了。”
“我打911了。”
“猪,这里打112或者113。你在外国连报警电话都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报了警你会说吗?Parliitaliano?Signorina”
余心言认真地问:“杨念,你就不能说一句让我跟你走吗。还是你也觉得我们之间保持这几年这个样子也挺好?”杨念手撑着头一本正经看着余心言:“你这个人真是可以,我就两分钟之前才说过我可以去你那,你这就忘了?你们那医保不包精神科你就回国看看脑子吧,三十多就健忘啊。”
杨念说完就紧紧的抱着余心言。他们都害怕,天各一方这么多年,大家之间能有多了解,就靠社交网站上偶尔聊聊天,其实他们自己都不确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即便他们两个都希望自己可以奋不顾身的为对方疯狂一次,但是他们也没有一个人敢不打招呼就直接这样做,因为那样是自私的。他们特别怕对方没有想好或者是以后会改变主意,他们给对方所有的印象都是热爱自由,害怕拘束。可过了这么多年谁又不会改变。
他们的大学老师雷雅说他们两个这样过分的害怕自私,就是最严重的自私。错过彼此十几年,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都是为了保护自己。
他们第一次一起旅游的时候,余心言34岁,杨念37岁,他们第一次一起散步、吃榴莲雪糕的那个夏天,刚好在十年以前。
三十多岁的人,已经各自拥有了相对舒适的生活,在各自的生活里虽然有偶尔的约会,但是没有男女朋友。人单身的久了,就习惯一个人生活,习惯生活里的空间感。
认识他们的人有的时候会说,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就拖到今天,可他们自己特别清楚。因果循环,正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因为自己的选择才到了今天这个情况,所以他们从来没有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