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朦朦,人影摇曳。
子胥嘴角上扬,“我并不觉得杨家懦弱,不过,我若是想走,也依旧能走!你若是不相信,那大可试一试。”
对方宽厚的肩膀,风衣摇曳,一顶乌黑的冠帽,完全看不清对方的脸。不过,能感受到那股暴怒的气息。而这股气息,自己再熟悉不过——失去亲人的刺心痛苦。自己经历过,又怎会不知?
只是不清楚他是不是杨省的父亲,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与杨省,同样,有着莫大的联系!
本是打算离开的子胥两人,也停顿下来,看不清对方的脸,只听到其声音,“理由?杀他的理由!”
当然,子胥不会问他的身份,可以确定的是,既然出现了,那身份也已经不重要了。
轻挑眉眼,“他想杀我!”
听到子胥说的话,明显听见其急促的喘息声,声音有些阴冷,“想杀你的人,不止他一个!”
子胥,“那若是他出国呢?”表面上,应付自如,但子胥的手心,早已经湿润了!论气场,面前那宽厚背影的男子,不简单!与实力无关,就只是单纯的气场。仅仅依靠那来自生活中的阅历,所散发的气场,就使整个房间死寂一般寂静。这就是阅历,此人,不可小觑。若是现在动起手来的话……
自己也许能离开,但是,就安落秋,不敢保证能离开!再者,若是惊动杨家的人,交起手来。那对自己两人,也没有好处。总之,今天自己两人,是留下,还是离开,决定权,都在这个男子身上。
奈何,现在的自己,只能感受到他的一部分气息。完全看不到他心里的真正意思,按道理来说,他直接出手,那对他而言,那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吧。
在这片刻的思虑后,对方说话,“出国,就因为这样吗?”
安落秋咬牙,将肩上的女孩放下,打量男子,“别废话,人是我们杀的!动手吧!”握紧的拳头随着坚毅的拳头,四周探望,有随时准备出手的意思!
见男子低叹,将头顶的帽子摘下,露出一张臃实的脸,有些肥硕,但很好辨认,这就是之前所见到的杨局长!
打量子胥片刻,声音惊人有些悲哀,“我杨勠这辈子,前二十年,举目无亲,流浪与各国之间!后二十年,为国精忠,从未有过退缩。在我的生命里,只有两个字——守护!杨省,是我唯一的孩子。你们说,我会放过你们吗?”那握紧的拳头,腰间枪支闪动。清明的眼神中闪动杀戮,仿若兽嚎一般!
子胥直视,“杨局长,大家,都是聪明人!你想要的东西,也在我们这!”
杨勠死死盯着子胥,“有你大的时候,我比你还要狡猾!”脸色终有变化。
子胥,“嗯,有我大的时候,也许,你比我还要狡猾!但同时,你,忘记了!人,是必须有感情!而你呢,若是这真的有感情的话,你为何不出手?你在等待什么?又或者,你想知道什么?”皱眉打量着杨勠。
杨勠,“住口!如你一般的对手,老夫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我儿既然惨死与你手,那你,终究是逃不出老夫手心。只不过,我不想让我儿背负骂名罢了。家族不要他,老夫要。国家不保他,我保!我是他父亲,一切,我来扛!”
本是试探的子胥,这会算是知晓了。刚才见到杨洲灵的时候,他交给过自己一块碎片。碎片的材质,应该是木材之类。看来,这是打算宁碎不可瓦全的意思了。本来,刚才还疑惑。现在,算是知道了。
这杨勠为什么不出手,而是他不敢!听他刚才这话的一意思,就是现在的这里,杨家人不会插手,国家层面,应该是只会对付杨省吧?这样的话,现在的他只要出手。那就是一人对付一个势力了啊。
就与他的人生阅历,又怎会不知道?他比谁都清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杨省已经死了,只有他自己活着。若是今天他再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又怎么报仇?人可怕的不是他强大,而是他不止强大,还懂得一进一退,更懂得压制、抑制!比如,从一开始,他就一直压制自己的气息……
面对杀子仇人,他还能有这般的压制,常人,几人可以做到?
子胥将碎片取出,“嗯,你说的是这个东西吧?”
见到子胥手中的碎片,杨勠咬牙,“呵呵!杨家,这就是杨家吗?”笑声有些张狂,声音也有些沙哑!
子胥将碎片扔在地上,“给你吧!现在,我们能走了吗?”
杨勠,“今天是最后的机会!你,若是不把握的话,今后,你一定会后悔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就这简单的声音,却是如同老虎的尖牙一般,钳住子胥的心!
子胥转身,“以后,以后再说吧,今天,我是看在父亲的份上!你需要安静。”说完,将一块泛白的小U盘放在地上。走过几步后,转身,死死盯着杨勠,“我杀的人,我背!”
杨勠抬头,直视,冷哼一声。将其破碎的令牌捏碎,捡起U盘。紧紧捏着U盘,回头看着已经没有头颅的杨省,发出狂浪一般的怒吼!
离开的子胥,脚步深沉,“你,不会怪我吧?”
一边的安落秋,“嗯,你是说U盘的事情?”
子胥,“嗯,若是有那段录像的话,他们父子谁都逃不了!”
安落秋摇头,“算了,那么恶心的视频,我说没法看!别想那么多,你别忘了,这是杨家的人,这要是所有杨家人都有这么一个特性……”边说,边打着冷颤。
见安落秋的样子,子胥嘴角微扬。其实,对自己两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那个U盘给留下来!U盘之中,有刚才杨省的录像!将这个东西留着的话,不只是杨勠,就是整个杨家,都动不了自己。另外,用它,也足以让杨勠死无葬身之地!
总之,那东西的价值,绝对是无可估量的。只不过,就刚才杨勠说话的时候,自己被他的话触动了。对杨勠而言,他不过是想守护自己的儿子罢了。同为守护,他并没有错。再者,他对自己,也没有实际性的伤害,至少,之前是!
与他儿子的账,已经算完。至于他的账,现在刚开始而已。自己从来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不过。若是触及底线的话,也不会随意放过他!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吧。
想必,这些,安落秋也是知道的。
与此同时,安落秋心里触动:哎,杨家毕竟是一个家族。固然,那东西留着,虽然有抑制作用。但同时,杨家,也不会随意放手的吧?现在子胥的情况,可不是很乐观啊。刚才那杨省的样子,说实话,要是只有我一个在的话。怕是没有机会离开了,本来就已经受伤的子胥。也不知道今天的战斗,他有没有更加严重了?一个、两个,也许,是没有什么,可是,这一整个杨家啊!那是有多大啊?哎,那之前的杨洲灵,要是也是这样的话……
于是乎低叹,“大哥,这女孩,我们……”
子胥低叹,“嗯,送去公墓吧!既然有缘相遇,再说,我们也无力将其救活,善后,也只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两人离开的背影黝黑缓慢,说不出意味着什么。
不远处,打量着两人离开的零二,低叹一声,“哎,少年时光。不过,零一啊,这孩子,你确定你能压住吗?”朝远方打量,“天之云,飘渺无期。地之阔,如画如棋。你我,皆是这棋中人。而他……”
与此同时,在学校食堂的众人有些莫名的忧虑。一群打到饭的人,谁也没有动手,都只是看着窗外。桌上的饭菜也已经冷了,也就夏悯的碗干净些,夏怜若有所思,“嗯,都冷了,大家吃点吧?”
萧晓,“子萌,你也吃点吧!他们,应该还有一会。”
两句话之后,气氛又继续沉重起来。直到夏悯说话,“姐,你不让我走,也不能总是留我在这吧?你看,我这还有事情呢!”
夏怜思虑,“看时间,这应该来了吧!你等等,再等等啊!”眼神不时朝外瞟。
萧晓满是疑惑,“对了,夏怜,我还是想问一下,那个,他们。去什么地方了?”
夏怜犹豫,“啊,额!这个啊,其实……额,怎么说。不算危险吧!对他俩来说,还真不算是危险,额,也有点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