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屋顶之上——
冰龙最终无法承载愈渐变大的气帐,终于“嘭”的一声爆裂,碎成一地冰渣。
下面的人已经乱作一团,尤其是守备军之外的普通族人,皆是自乱阵脚,场面混乱的很。
“看看你们一个个的丢不丢人,对面不过是个小丫头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我们又不是作战军,害怕实属正常,倒是你们这些身兼保护湮离族重任的守备军,先做好正事再说。”
没想到陆府上下并不团结,凌若最喜欢看这种窝里乱的戏码,可是光动嘴皮子着实让人提不起精神。
“本来呢,若是睁只眼闭只眼放我溜掉也就没那么多事了。既然陆家热情好客,非要将我留下,那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
听闻凌若如此言说,众人皆是一惊,根本不知她这是在唱哪出。
“唷,那可真是求之不得。”主母一个飞身跳到凌若身旁,“不知竟是全冥岛的天之骄女降临本府,真是蓬荜生辉。”
“主母大人客气,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呢?”
凌若意有所指,眼梢瞥向面前这位女人的华美衣袖。
见主母轻功如此了得,的确十分讶异。先前对湮离族知之甚少,眼前所见与心中料想的差距太大,让人多少措手不及。
现在尚且不知陆家主母突如其来的虚伪目的何在,若是想抓她直接上手便是,何需演戏。
但是当她发现主母垂下去的手实则凝满灵息,才知晓对方十有八九要“光明正大”的偷袭。
嗯,是也可以。凌若光明正大的直闯,与主母也算是有来有往。
对方正欲出其不意,却已被凌若先行预判,整个手被凌若一掌包在手中,“嗖”的一下便将凝聚的灵息吸到自己体内。
见状,主母维持原状怔在了原地。
不仅是对于刚出手就被对方识破的速度所惊讶,更震惊的是凌若竟然将她的灵力“吸”走了。
这种状况闻所未闻。
既然偷袭失败便正面攻击,主母都已经这么靠近凌若,如果不做出点,岂不是成为陆府笑谈。到时她还怎么继续在夫君面前趾高气扬?
说着便捻了一道术法,好歹是主母施展的术法倒是有几分水平。
四周光芒渐起,从脚下的青瓦开始,一层一片从底部生出参天光柱。
速度之快,光柱之密。若是寻常人,稍有不慎早已被光柱碰触的已经全身是洞。
凌若机敏,瞬间转身躲开。却也因此松开主母的手,让她退到了安全地域。
主母的灵力明明被她吸走大半,缘何还能施展术法,而且将整个屋顶都作为施法阵地,不怕灵力耗竭吗?
待重启双眸,少女明显感到周围的压抑,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可是若仔细观察,眼前除了陆家主母再无他人。
凌若情不自禁的用手揉了揉眼睛,正当此时听到对面的人得意的笑问,“千叶蔽目的滋味可还好好受?你是陆府尊贵的客人,本夫人可不好怠慢呢。”
原来真的有“眼睛”在盯着她,尚未琢磨出技法奥秘令少女有些心急。因为周遭莫名的视线开始让她感到目眩神迷,这句身体已经快脱离控制。
小雪的状态似乎也不太好,毕竟与主人神魂相连,不可能完全免遭于难。
可以摄人心魄吗……他们陆家怎么还会此等术法?
凌若努力站定身体,暗自贴了一道净化符以维持短暂清醒。
“当真不知陆家夫人有如此能耐,之前还以为湮离族的人只喜欢东躲西藏,哦不这么说多有得罪,应该是志向高洁的隐士,不屑留在人的心间。如今看来,是晚辈会错意。”
“哼,别在那冷嘲热讽。”
但见主母不知做了什么手势,在空空如也的前方忽然又射出一道光柱,即使反映迅捷仍是没能完全躲闪,在凌若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呵,平日总是那般高傲,仿佛不食烟火的仙子。今日得见忽然想明白了,凌若丫头心热的很,自己的烂摊子都没收拾好,还有闲情四处操心其他柱族的家务事。啧啧啧,你看看这张脸给了人多大的误解。”
主母得意得很,一边说,还不时发出嗟叹。另一边的手也没有闲着,但凡变换手势,必然有新的光柱朝凌若袭来,而且全都是针对她的脸。
几个回合下来,少女愈加疲惫,身体的反应开始跟不上眼睛察觉的速度。
她知道是陆家主母“千叶蔽目”在搞鬼,恐怕是通过麻痹感官,让人无法反抗,最终成为任人摆布的股掌之物。
想起在常世也曾见过有人使过如此卑劣手段,比武擂台之上十拿九稳的常胜之刻忽然浑身瘫软,无法使出全身气力承接一击。
好像是叫“十香软筋散”,但是陆府这位更为过分,连背地里下毒这一步都省了,干脆光明正大在凌若面前施展此类术法。
和刚才宅院中想依靠火海将她禁锢在原地的年轻将领一样,幼稚又卑劣。
哼,敬她这分自信与坦诚便是。
如果一味闪避,定会落入被动境地。她决定以攻为守,为自己争取更有利的战机。
陆家主母的攻击路数前所未见,施展感知之法也无法看出五行所属。
见状,凌若有些为难。
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但凡是攻击总有弱点。见招拆招的话岂非要拆到天荒地老?
还是针对人来得快,毕竟血肉之身,纵使有五行相生相克,若没有思忖明白,或可为地方提供回生之机。
不过,只有弱者才讲策略,凌若不信在她这个绝对的灵能者面前,有哪个五行之灵不会被压制。
何况,即便不依靠灵力压制,五行灵符由低阶到高阶,从守护系、辅助系到攻击系已悉数掌握。
只要她的速度够快,总能找到破解之法。
本是信心满满的如此作想,结果美梦马上破灭。
当凌若从广袖之中抽出高阶水行灵符玄冰符咒时,还未来得及吟唱,便被主母新召出的光柱击碎。
黄符当即化成纸屑,散落在空中。
见状,陆家主母得意至极,掩面娇笑道,“我的凌若侄女,跟婶娘客气什么。要知道在这陆府之中想被我调教的人,可多的是呢。”
闻言,凌若感到莫名,心中隐约觉得主母这话有所歧义,可是想了想又觉得或许就是她想的意思。
于是不禁看向陆家族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尊称您一句婶娘,那侄女也得说句体己话,年纪大了,要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