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也好奇禀报来客为何接连使用三个傀儡。而且若是中间换了傀儡,岂不是意味着新来的就是刚召出来的?
这三个傀儡长的完全一样,气息又都相同,若不仔细观察,是不能发现的。
欸?凌若似乎想到了什么。
如果是刚召出来的,不就是说……契家族长根本就在府上。
可恶,不管对方是何目的,都无法遮掩凌若被玩弄的真相。
难怪玉郎君特意提及。
正当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女音。
“唷,我当前头那个是谁?这不是突然消失的梦魂族下任当家?冬冬,赶紧帮忙瞧瞧,别是我眼花。”
真是阴魂不散,只要在冥岛,哪哪都有她。
不过,等等……冬冬?还是从伊澜这家伙口中叫出?!少女强忍好奇心,客气的与她打了招呼,“伊澜,别来无恙。”
然而,只是打个招呼,对方便已经惊愕的快掉了下巴。而言语中的客气,更是令那娇蛮丫头彻底愣在原地。
伊澜快步走到少女跟前,对着她施展着家族术法,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问道,“你是……凌若对吧?”
“不然呢?”
伊澜没有搭理她,而是转身看向尔冬,“这人忽然消失许久再出现,有多大几率是被夺舍?”
尔冬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这个……这个我也不知啊,而且夺舍这种事,是不会发生在冥岛的吧。”
什么情况,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凌若忽然被对方扔到一边。
“若是无事,我先走了。”
“除了她的山远哥哥,何曾见过她与其他人说过话?喂,冬冬你别发呆啊!”
也没有说的那么夸张吧,看着伊澜一副发现天大秘密的神情,不知该觉好笑,还是感到无奈。
凌若瞅了一眼玉郎君,正准备先行回府,未料衣袖被人抓住。
打眼瞧去,水蓝广袖,是伊澜。
“几日不见,学会死缠烂打?”
“就算死缠烂打,也不会是你。”被呛了一句,伊澜的脾性突得就上来了,连同语气也跟吃过火药一般。
但是下一句,却让凌若错愕不已。
“缠,也是缠你身边这位。”说着,伊澜还不忘朝玉郎君抛了个媚眼。
亏她以为有段时日未见,尔冬终于拿下伊澜,谁知……
但是不得不说,娇蛮丫头脾性坏成这样,还被人放在手心当宝,最大的原因就是她那张极尽妍丽的姿容。
尤其是刚才的媚眼,如果凌若是个男人,没准就被勾走了。
可是,玉郎君不为所动。
这不足为奇,从见到玉郎君的第一日起,便知此人美而自知,早已习惯接受来自他人的赞美。
原本错愕的少女,看到这个画面,心中不由窃笑——全部都在意料之中。
最惨的就是尔冬,刚被伊澜使唤着想东想西,正欲开口解答呢,却看到最在意的女人正对着别的男人撒娇抛媚,心中很是吃味,所有的不悦都表现在脸上了。
她这个戏中人变成了看戏的,凌若站在一旁,悄摸的将所有人情绪都捕捉个完全。心中甚是满意,就差一边鼓掌一边大声喝彩。
正此时,手臂忽然被人挽起。但见玉郎君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若若,天色已晚,早些回府吧。”
天色已晚个大头鬼,冥岛四时变化根本和常世不同,亏他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凌若在心中暗自吐槽。
她心知这是为了脱身的随机应变罢了,只不过选的戏码有点俗套。演技嘛,有些蹩脚。
少女忍着不笑,原本是想借机逗逗这位“千岁老人”,可是当她看到伊澜那张气到扭曲的脸,忽然改变了想法,决定将计就计。
于是十分配合的轻轻颔首,朝着玉郎君淡淡浅笑。
这画面,任谁看去都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青天白日见了鬼。”对面那名身着水蓝衣裙的少女收起不悦,傲气的仰起头。俨然一副拿得起放得下,以及“不吃本姑娘撩拨的男人都是蠢蛋”的架势,瞟了二人一眼。
不过在走之前,伊澜忽然走近凌若,上下打量一番,像是领悟到什么人间至理一般的说道,“难怪你不要山远哥哥。”
“欸,不是……”
虽然想要解释,可是对方已然拂袖而去。
身后的尔冬原本想说些什么的,如今也只能将话憋在肚子里,像只失去主人宠爱的小哈巴狗一般,满脸委屈与不甘的跟在伊澜身后。
等二人走远后,凌若才忽作感慨的说道,“啧,不妙。”
她此刻的反应都是自然而然的发生,没有来及作何掩饰。正因如此,才觉怪异。
因为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中,过去遇到类似事情的她,一般都选择无视。
见人都已离开,玉郎君松开凌若衣袖。脸上毫无尴尬,看样子也没有打算道谢的意思,仿佛刚才的一切理应如此。
少女自觉地往侧边挪了一步。
她心知肚明,自己是绝对不会和玉郎君发生什么的。兴许人家把自己当兄弟,而自己也把他姐妹。
不过,不爽还是会有的啊!
他怎么能如此自来熟呢,亏先前还觉得玉郎君端庄雅正。
然而,迷雾之后的相处,他在凌若心中原有的形象彻底崩塌。
于是怪声怪气道,“依我看,玉郎君这不是能好好说话吗。”
对方轻声言笑,“汝等小娃太过年轻,对成熟的魅力一无所知。”
“……”这是成熟吗,这根本就是跨越千年的巨大鸿沟,还是一般人绝对迈不过来的那种。
“行了,‘天色已晚’赶紧回吧。”凌若决定将刚才的语句再现,特意将中间那几个字的声音拉的老长。
玉郎君又不傻,自然知晓对方何意,看着身旁这位着一身绛紫色留仙裙的少女,静默的笑笑没说话。
与她相识是一场意外,打破了原有的轨迹,将一个心灰意冷犹如死寂的他重新唤醒。
如果不是那块白色玉佩,他也不会想到还有冥岛。
利用友人实乃他玉郎君最为不屑并且憎恶至极之事,可是只要事关那个人,所有的可能都要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