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被人点名,吓的藏在“魂玉”中的大凌若一身冷汗。
小女孩目光如炬,反复捏着手中的玉佩。大约过了会功夫,不紧不慢的从口出吐出两个字,“凌若。”
此言一出,旁边那几个小孩都炸开了锅。
尤其是以伊澜为首,在哪里大肆嘲讽。
“她怕是没有听懂山远的问题,灵力强大有什么用,还不是摆在脑子蠢上。我可真替她为梦魂一族担忧。”
伊澜这女人真是小时候就如此牙尖嘴利,说话从不饶人。
“魂玉”有些不爽,也不是她想要重看这些场景。只是因为想要彻底激活大白,必须要它共融。
等她成功回到冥岛,再慢慢与伊澜去算儿时这笔旧账。
在场众人,包括伊澜的专属“哈巴狗”尔冬都觉得此话言之过激,冥岛万千年的规矩在那摆着,八大柱族必须讲信修睦。
伊澜的话显然是犯了岛规。
也不顾众人劝说,依旧执迷不悟的嘲讽。
然而小凌若却不动声色,这一点让藏在“魂玉”中的大凌若也喟叹惊讶,小时候的自己肚量竟有如此之大。
其实成年以后的凌若与小时的性格别无二致,只不过常世一圈走下来,见闻和阅历对她影响极大。
“若若妹妹未有计较之意,澜儿莫要不依不饶了吧。”
“是呀,再闹下去,若是给家中长辈得知,定然少不了一顿责罚。”
旁边的几个孩童已经陆续围上前去劝架,中间那位穿着水蓝裙袍颐指气使的小丫头就是不肯。
“只不过给玉佩起个名字罢了,哪来的气要发这么大的火?”
大凌若看得有些疲倦,忍不住碎碎念起来。心中想不明白为何大白还要让她继续停留此处,而不是将她带到下一处记忆点。
小凌若却发话了,“积怨已深,不必在意。”
“你听得到我说话?”
且不提过往记忆中完全记不得眼前的这幕,便是有,像现在打破时间长河,与过去的自己说上话的经历绝不可能遗忘。
粉嫩的小脸儿淡漠的点点头,“从你来时,就知晓了。”
“那你知道我是谁?”
如果小凌若回答是魂玉,那么一切尚能浑水摸鱼骗过去。
可是并非如此,她说,“你是未来的我,我是过去的你。”
不会为何,眼前这位个子小小、年纪更小的凌若比现在的自己更加成熟稳重,于是感慨道,“原来我小时候是这么聪明的吗,伊澜竟然还说我笨,可恶!”
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头,“我从岛外归来,记忆已经恢复十之八九,为何对眼前这一幕毫无印象?你,当真是过去的我?”
“是,不过或许马上就不是了。所以,才将魂玉命名为‘凌若’,既然你来了,想必后来的许多事还是发生了。”
对方说的莫名其妙,听的一头雾水。
听这意思,似乎还有什么隐情。
“莫不是冥岛有事发生?”
“只要八大柱族在,冥岛便不会沉。”说着,看向被一群人劝和的伊澜,“梦境会给你答案,现在的我知道的只有这些。无论你的记忆恢复至何种境地,要谨记一件事,伊澜不是敌人。”
小凌若声音很小,语速极快,好像是掐算着时间一般,话音刚落,那边的人便慢慢走了过来。
“好了好了,这事到此为止,当你俩讲和了。”
司姓少年打算做这个老好人,看了一眼伊澜,示意她过来说个话,未料对方并不领情。
小凌若亦然,没打算配合任何人。还是一副淡漠,对谁也不肯搭理的模样。
倒是山远哥哥出面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若若倒是有趣,将魂玉的名字起得与自己一样。”
“嗯。”小凌若朝着他点点头,似乎并未打算多做解释。
“什么起名字,我看她是懒,竟然以如此随意的态度对待陪伴终生的魂玉。”
听到伊澜的吐槽,大凌若感到欣慰,至少第二次说的话没有第一回那么难听。
尔冬一切唯伊澜为尊,自然不敢忤逆,更别提斥责。便小心翼翼的拽着伊澜的袖角道,“澜澜别说了,小心被责罚。”
“责罚?”伊澜一声冷笑,“那要看他们舍不舍得了。”
“狂妄自大。”如果她现在是平日里人的形态,此刻估计要冲着她脑袋打上一打。反正都已经这么不好使,没住能拍正常点。
伊澜现在的行为已然触犯岛规,这在常世或许只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不过几个孩童打闹罢了。可是在冥岛,将柱族和谐却看得比天还大。
纵使心有不甘,对谁不爽,也不能表现出来。
毕竟八大家族,八个封印之柱,少任何一方都将造成无法挽救的灾难。
小凌若终于站出来说话,“并非随意对待。”
见状,众人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小小少女抚着玉佩,冷冷的声音听不出愠怒,“魂玉寄有神魂,与我同出一体。既如此,又如何证明谁是主,谁是附属?”
是啊,就像一开始是凌若在回想与魂玉大白有关的过往,尔后却被大白占了主导,引领她去回想过去。
全部神魂也好,一抹神魂也罢,都是存在于此的一部分,又哪里有什么主次之分?
画面戛然而止,记忆至此而终。
儿时的这段记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却有想不出究竟是哪。
还有小凌若,言少却发人深思。她总觉得过去的自己好像试图在传达着某种信息。
某种不能明说,或者已经被人“篡改”过的信息。
究竟,什么可能导致冥岛的危机?
她可不想一回来就接上这么个烂摊子,小雪尚未被成功救醒,她没有那么多功夫去想其他。何况探查死尸和地脉的事还未结束,得抓紧时间……
呵,抓紧时间?探查死尸?
别让人发笑了,自踏上冥岛的那一刻起,恐怕就再无机会离开。
红衣少女额花彻底显露,散着暗暗紫芒。随着双眼微睁,周身的迷雾尽数散去。
眼前,出现一条路,无论从哪种层面来看,都未必是一条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