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家酒肆的老板”,然后他举着茶壶对眼前少年道,“小酌怡情大酌伤身,最好喝点热茶解解酒。”
说完,看了一眼伙计示意由他接手,然后放下酒壶就转身走了。
论陪喝酒,绝对一万个没问题。可是眼前这人,他是断然应付不来。
“要不,你俩聊聊,看今天能不能当面把心结解开?”
少年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今天来这可是有正事的……嗝!儿女情长什么的,儿女情长…没有就没有!”
“想开就好了嘛!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伙计聊的起兴,刚想给自己也倒上一杯,才想起这是客人的酒,又赶紧将酒壶推了回去。
“您说有正事,敢问有什么我能做的?”
“有人在村口……嗝!欺负我,一群人一大群人!连族长都来了,还有你家老板!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是我杀的人!可恶!讨厌!而且,而且你说你不记得,不……记得要怎么帮啊?”
越说越晕了,怎么连老板都掺和进来了,看刚才生疏的样子,这两人不像是之前认识啊。
眼下就只有找那个人帮忙了,还能借此与之攀谈,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
伙计瞅向红衣美人,脸不由有些发烫。
闻言,美人仍是不动声色的饮酒,他点的是此地最烈的酒,却像喝白水一般杯杯下肚。大约喝到第七杯,酒壶已空,才想起身边还站着个伙计。
于是交代道,“你下去吧,她的账算在我头上,其余的事也交给我便好。”
伙计没想到两人竟然真的认识,不禁回想少年刚才说的话,再不可思议的看向美人,心中感慨: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喝完后,玉郎从袖中掏出几枚种子递给他,“常世五谷,还有一些常见的蔬菜。”
楼门地处偏僻,与常世隔绝。当年被封印的突然,根本没什么储备,在此处居住的人过着的是近乎茹毛饮血的生活,粮食和蔬果对他们而言,是几乎只存在于祖先留下的记录中的东西。
而现在,这几枚小小的、黑黑的种子,是能让人继续在楼门县活下去的希望。人也好,动物也罢。只有吃好穿暖,才会有心情繁衍。对于从未出过北境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伙计虔诚的双手接下,从衣袋中找出一块毛皮,小心翼翼的将这几枚种子包好,再拿到后面的里屋。
夜色愈浓,先前来的酒客喝够了酒,三两结群,要么踉踉跄跄,要么勾肩搭背的走出酒肆,也有喝高到走不动的,和凌若一样趴在桌上打鼾。
等人们几近散去,红衣美人才走到凌若桌前,“几日未见,中间似是发生不少事啊。”
口中不知念了什么,一把扇子从身上掉了出来。
玉郎朝着瞥了一眼,“真是孽缘。”
于是朝着通体乌黑的扇子输了几道真气,传音道,“楼门县,酒肆,速来。”
“不管汝为何人,在那人来之前,这女娃的生死现在可是捏在你手中。到底要怎么做,汝自当仔细思忖。吾之所望,于明早还能见到她。”
说罢,便拂袖离去。
唯剩喝的烂醉如泥的凌若,和被吓唬的有些发抖的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