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也得去?!”
冀北阳欲哭无泪,对面那个男人是魔鬼吗?都已经说好让凌若代替,缘何还有逼迫他现身呢?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其实葫芦里卖药的并非罗肆至,而是凌若。
师侄自动请缨确实让她大吃一惊,而她也早在心中盘算好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儿。如今,再加个小阳子嘛,甚好。
“要不,你还是坦白交代一下究竟是为何不敢去见洪芳阁的人?”凌若坏坏的斜眼瞄着冀北阳。
若红衣少女现在这副神情给海宁县那几位看到,估计惊得要以为凌若还有个性格迥异的同胞姐妹。
然而,这或许就是她最真实的样子。
但见刀疤脸硬汉的剑眉陡然一颤,支支吾吾道,“门派纠纷……拂柳轩与洪芳阁不对眼许多年。”
“哦?”少女的双眸忽然泛起光芒,这是只有嗅到趣闻轶事时特有的神色。
世间之事嘛,说来说去无非就那么几种。亲情、友情、爱情。
若有亲情关系,应该就不会出现两个门派了。于是凌若大胆的猜测,这是一段混乱的“友爱”关系。
而实情也确然如此。
在凌若的严刑逼供下,冀北阳讲述了两个门派的前尘往事。
大约要追溯到三百多年前。
“在故事开始之前,容我先打断一下。”
之前总听人说在南部崭露头角的洪芳阁乃是近几十年来的后起之秀,这事儿怎么都追溯到三百年前了?
“高徒小丫头请说。”
“没记错的话,你师父与芳菲仙子是门派创始人?”
“没错。”
“既然往事发生在三百年前,他们的年纪岂非比此还要久远?”
“是啊。”冀北阳头如捣蒜,点的很是频繁。
在修仙界,活个二三百岁确然还算年轻的。不知凌若为何这般诧异,难道她不知道云老前辈的年纪更大一些吗?
原以为以高徒小丫头的个性,问完师父就轮到了他,冀北阳手指都比划好了,准备随时回答。
然而少女却没有搭理,而是转头看向罗肆至,一脸认真的询问道,“师侄,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你年岁?”
“怎么?”
对面的黑衣男子没给好脸,脸色臭得让人望而生畏。
跟别的人聊了那么久才想起他,莫名的很生气。
凌若急忙摇摇头,示意她只是随口问问,毕竟总不能说她是好奇他如今这个年纪在魔族是否已经婚配。
这要说出去,也太不矜持了。
而且也不用问,看师侄老成的气质,就知道年轻不了。不像她,正值青春,风华正茂。
小插曲结束后,冀北阳开始讲述两派之间的恩怨情仇。
三百年前,洪芳阁的掌门夫妇与拂柳轩的司南真人也如现在的凌若她们一般年轻。一个愣头青,一个书卷气,还有一个如花似玉。
愣头青少年与如花似玉的少女同年拜入门,而书卷气则晚了几年再拜入门下,是二人的师弟。
若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要维系才得以长久,这话一点不假。
新来的这位小师弟,人很闷,平时说话也文绉绉的。与人会面,总是羞答答的,像个十几岁的大姑娘。
愣头青师兄潇洒直爽惯了,最受不了书卷气师弟这一路子的性格。明里暗里没少派同门捉弄他,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娘娘腔。
可人家偏偏不生气。
就像雨打的炮仗,干燃不响。
再说如花似玉俏师姐,行走江湖的女人,又有几个能与温柔淑婉沾上边?所谓人不可貌相便是如此,论相貌纵说是全门派所有男修的梦中情人也不夸张,不过谈及性格吗,则闻之色变。此女也是个大马金刀、豪气干云的主儿。
全门派除众人之师尊外,唯两人不可招惹。其一为愣头青师兄,其二便是她。
巧就巧在两个霸王相熟,更巧的是这两位不好招惹的主儿同时都盯上了书卷气师弟。
往后每个练功结束的日子,两个人想方设法可劲儿造,甚至不惜派遣同门的其他师弟从中作梗搞事情。
假传师命,擅自修改和延长修炼时间。诸如此类的小把戏层出不穷。
“不是,你说这个做啥,与两门派由来已久的矛盾有何关系?难不成就因为这,门派分宗?”
化身为说书先生的冀北阳嘴一撇,“一看你就没有捕捉到问题的关键。”
“关键,什么关键?”凌若歪着脑袋等着对方提示。
“不得先变好,再分嘛!”冀北阳一副替凌若干着急的模样。
“就这……还能变好?”
“日久生情。”回答的人乃是罗肆至。
这回答着实令少女费解,要是有人天天这么整她,估计早就毛了。“生什么情?兄弟情?”
凌若女侠一开口,问得众人抖三抖。
“啊……这个兄弟情也不是没有,都知道总一起玩的人容易处出感情。练功时在一起,不练功时也在一起。吃在一起,就差睡在一起了。”
少女咂嘴不满,“睡一起没用,你看我和小雪吃睡都在一起,但若真想心有灵犀还得靠打架!架打多了感情就好了。”
话音刚落,“阿一”手中的筷子忽然掉在桌上。赶紧以心念提醒主人:不会说你就少说点,差点把它坑死。
是的,此刻罗肆至周身散发杀气,被他看一眼就能躺在地上立刻死掉的程度。
冀北阳却是惋惜神情,充满慈爱的拍着阿一的脑袋道,“小雪啊,你可真是太难了,被使唤来去不算还得天天被打。”
“说什么呢!”凌若撅着嘴表示不满,“谁说是我打它!是我们一起和别人打架!”
“原来如此……”闻声,冀北阳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