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它是它!”凌若差点激动的跳起来,“师侄啊,你说将这个宝珠扔进水中是不是就能彻底解决死尸一事呢?”
“如果单靠一颗珠子就能彻底了却异变之事,那躲在背后筹谋的人岂不是太废物。”罗肆至瞄了一眼凌若手指上的墨玉指环,话里有话。
“有道理哎。”不过刹那,凌若的语气便低落下来。“看来还得想想其他办法。”
还有,圣女留下的线索指向的便是此地了,虽然着实有些怪异,可是她实在想不明白这里有何玄机。
还说事关天下苍生,凌若总觉得她有些夸大其辞。
歇息片刻,罗肆至的神色又恢复往常。“丫头,别掉以轻心,此地暗藏杀机。”
暗藏杀机?
凌若朝着水池里的铜像看了一眼,调侃道:“难不成它还能变成活人与我们大战三百回合?”说完,全然忽略脏臭一事,朝着青铜人像拍了拍,似乎在向罗肆至证明是他谨慎过度。
作为一个失忆过的人的确不该对她要求太多,罗肆至默默扶额。可是醒来后的凌若真的应该记住一件事,就是她的特殊体质绝对可以将好事变坏,坏事成真。
比如此刻——
方才那一阵碰撞,凌若身上的一股灵息侵入青铜人像,足足让像身破裂。
“我根本没用力……”少女连忙解释。
这熟悉的画面……熟悉的话语。罗肆至除了叹气就是扶额。
但见青铜人像的裂纹越来越大。“噼啪——噼啪——”几声,人像脸上的裂纹变得更深,终于彻底破裂成碎片,一块一块的脱落。
“呃……”凌若面带愧疚,自知又做了蠢事。只是她不曾知晓自己何时力道如此之大。罗肆至根本没有时间责怪她,只是将乌金扇重新捏在手中。
原以为铜像内是空的,谁知铜片碎裂后露出的竟是一张缠满绷带的人脸,只可惜在水中浸泡太久,腐烂残破的绷带下只剩面目全非。
“嘶——”凌若倒吸一口气,不由拽住罗肆至的袖角,“师侄……你看他这身衣服,很像仙门中常穿的鹤氅,你说,他不会和我们一样也是个修士吧?”
罗肆至反手握住凌若,语气不无恣意道,“我只愿和你一样。”说罢,斜眼睥睨着前方铜像,“其他人不配与我相提并论,更何况修士是什么样,我没兴趣知道。”
啊……忘记他不是修士,不过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吧。凌若重新看着铜像中包裹的修士,说不上是什么颜色的外袍,有些泛蓝,偏白色。浑身腐烂、血肉模糊。
看到他脸上的绷带,凌若不禁疑问莫非他生前受伤?
不可能,这是皇陵啊,怎么会有活人呢?
那么,难道他是被活活塞进铜像之中而死?
铜像身上的碎片还在脱落,一个愈加清晰的人形展现在众人面前。虽有衣物包裹,仍有些许皮肤裸露在外,目力所及之处,尽是脓疮,与池中的污浊之水一同散发着令人难以容忍的恶臭。
大约又是过了一会,待全身铜片碎个七零八落后,青铜人像中的修士竟然动了……
还真的“活”了……她这乌鸦嘴。
但见那人提着一把青铜巨剑慢慢起身走来,看他这副架势,一点都不像沉睡千年刚被人唤醒的模样。
可是谁又说他是沉睡千年呢?
凌若盯着修士的衣服,越看越觉得眼熟,总觉得见谁穿过。
“背……叛……者,该……死!”
青铜长剑划过地板,发出“兹啦——兹啦”的刺耳声响,那人不由分说,走到凌若二人面前便是一顿劈砍。即使刚刚苏醒,动作仍旧行云流水,一点都没有因为身上的伤口影响,他仿佛根本就不痛一般。
“十……几……年……的……师兄弟……,为何……要背叛……我?”
说罢,举剑对着凌若又是奋力一挥,将二人彻底分开两地。
“他的样子不大寻常!”刚闪避攻击的少女急忙对着罗肆至高声呼喊。“似乎将我们认作了谁?”
刚才听他口中喊着师兄弟、背叛者,看来是遭到信任之人的欺骗才落此下场。
好在石室内除了石池再无它物,空旷开阔方便躲闪。
红衣少女一个侧身,嗖的一下闪到绷带修士身后躲过他的迎面一击。“师侄,你别干站在一旁围观啊。”凌若略有嗔怒,因为从刚才开始,这位修士的攻击对象似乎只有她一人。
话音刚落,又闻“噼啪——”声响,对方手中的长剑的青铜外壳也开始碎裂。未多时残块脱落干净,露出里面原本原本轻盈雪亮的神兵利器。没了青铜外壳的限制,修士挥舞的速度又快了三成,凌若显然有些招架不来。
她又朝罗肆至那边看了一眼,他在搞什么?!怎么还是那副作壁上观的姿态,好像根本没打算出手。
“杀……杀……杀光魔物!”
“杀……杀……扒干广桑的血肉!”
对方恨极怨极,突然停止劈砍,换做单手掐诀。这个动作凌若太认识了,正是她平日驱符前吟唱咒文的姿态。
虽说世间驱使符箓之人千千万,可唯独这个动作她太熟悉,是素清派秘籍中的指法,她绝不会看错。
可素清派的人又怎会出现在皇陵中呢?
此刻根本顾不上想那么许多,凌若一面吃力的承接剑招,以便随时提防他掐诀。
只能说,万幸此人在污水中泡了这么些年,就算身上真有符咒,估计也都烂了。否则在货真价实的前辈行家面前,她那点鬼画符能力,只有挨打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