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嗯?”
“这里有昨夜偷粮之人的气息。”
几处破败民居映入眼帘,其中一间茅屋,房顶早已漏空无法为人遮风挡雨。房体依山而立,岌岌可危。
两个孩童在地上玩泥巴,旁边坐着一位佝偻老妇,正目视着黑白二人的方向,眼睛空洞无神。
凌若觉得擅闯民居本是失礼在先,无论如何都应礼貌问好,于是对着老婆婆微微一笑,轻步上前。
教渔先生拽住丫头衣袖,在一旁道,“她看不见。”
老婆婆双目失明自然不是他们要找之人,院中孩童年纪尚小,更不可能是。可线索既然指向这里,他们自然脱不了干系。
只是眼下光景,真相是何似乎已不再重要。她看到祖孙窘迫艰难的生活,心中不免怜悯,动起恻隐之心——来!以后由我给你们买米!
不论如何,不管生活如何艰难,偷盗始终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她愿意将钱财分出一些给祖孙救急,直到他们有朝一日靠着自己的双手活下去,却决不允许借贫困为由,堂而皇之的行偷鸡摸狗之事。
这世间远没凌若心中那般理想,可是她愿意尽自己之力去改变,哪怕只有一点。
“愣着干嘛?”教渔先生双手抱胸,用手肘碰了白衣少女。
“哦”刚才想的太入神,忘记正事,“我们直接去问问不就好了。”
“打草惊蛇。”
“他们怎么看也不是偷窃之人,但或许知道些什么内情。”
“他们不是,但——”教渔先生示意她好好观察,“没发现有什么变化吗?”
“没发现啊,不还是——欸,怎么只剩一个孩子了,另一个呢?”
“刚踏进此处时,昨夜气息犹在。”
“现在呢?”
“没了。”
“所以,你是说刚才那个小孩就是昨晚之人?”
“或许,至少和那人有关。”
原本看到这副景象,凌若已经打消他们是偷粮之人的念头,失明老者和年幼小童,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连夜偷盗的罪犯。一定还有其他人,像凌若一样动了恻隐之心却行了错事的人。
没想到这个“其他人”就在他们之中。
院子里剩下的小孩仍然沉浸在玩乐之中,泥巴抹得到处都是,小手小脸皆未幸免。
凌若上前,走向孩童,被教渔先生拽住。
“干嘛阻止我?”
“上前作何?”
“我要去问问他。”
“就这样直接去问?”
“不然呢?”
“笨。”
教渔先生扯着凌若袖子将她拉离民居,“直接跟人家说你们是偷到贼人,我来抓捕你吗。”难得听到少年语气似带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