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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 2)

这话正说中了江玉帆心中的懊恼之处,但他仍然希望救走“红飞狐”的是“西堤五老人”。

是以,强捺心头的怒火,立即不以为然的说“方才,我看那四个老人和老婆婆,衣着朴实,银发霜眉,看来不像邪恶之人……”

话未说完,秃子已焦急的说“盟主,你可不能光看他们的衣着像貌呀,据说,四个老魔头跟普通老头儿一样,就是说他们的师妹老妖婆,看来也满慈祥的呢?”

江玉帆经眉“嗅”一了一声,立即关切的问“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秃子正色说“东海一带的渔民很多人都见过!”

江玉机立即不以为然的说“乾坤五邪远居西域,东海一带的渔民怎会见过?”

秃子尚未回答,佟玉清已接口解释说“因为‘乾坤五邪’每隔三年必去一次东海长涂岛,所以很多渔民都见过,甚至有的人还用船接送过他们呢。”

江玉帆一听,不由关切的问“这么说,他们又要去涂岛了。”

“悟空”和尚则揣测说“也许他们已去过了长涂岛,听说‘巨阙剑’在太湖出现的传说,特地赶来看一看!”

“黑煞神”突然插言问“这五个老家伙,每三年去一次长涂岛干啥?”

江玉帆关心的是救走“红飞狐”的是不是“乾坤五邪”,对于他们为什么每隔三年去一次东海长涂岛,自是无心注意,是以,继续望着秃子,问“那些渔民可曾说出他们的外貌?”

秃子略微想了想,没有把握的说“他们只说四个老头子两眼有神,满面红光,老婆婆神态慈神,手里拿着拐杖……”

江玉帆一听“手里拿着拐杖”,心中一惊,不自觉的脱口说“莫非真是他们不成?”

“风雷拐”方才恍惚间,似乎也看到那个老婆婆的手中拿着—根拐杖,因而关切的问

“盟主,您可是记起那个老妇人手里有根铁拐?”

江玉帆立即凝重的颔首,说“不错,我看得很清楚!”

“鬼刀母夜叉”立即恨声说“早知这五个老狗,方才我们不走就好了!”

江玉帆一听,心中愈加懊恼。

“一尘”道人则忧急的说“乾坤五邪,毒辣残忍,发起怒来,六亲不认,谁要招惹了他们,不将你碎尸万段,化骨扬灰,绝不罢手,绝不甘心……”

江玉帆一听,强捺心头的怒火顿时爆发,不由怒极一笑,问“右护法,我们歃血联盟,公推在下为盟主,只是为了吓阻黑白两道的分家不向你们寻仇吗?””一尘”听江玉帆的怒笑,便知不妙,是以,以下的话赶紧往口不说了。

这时见问,赶紧肃立恭声说“当然不是!”

江玉帆继续问“那么是为了称霸武林,扬威江湖了?”

“一尘”躬身回答说“当然也不是!”

江玉帆冷冷一笑问“那么是为了什么呢?”

话声甫落,“悟空”“一尘”“风雷拐”乘,几乎是同时朗声说“济弱扶危,仗义除奸!”

江玉帆赞许的微一颔首,又略微提高声音问“那么像‘乾坤五邪”这等人呢?”

“悟空”毫不迟疑的断然说“我们要马上追去,为武林清败类,为西域除祸害!”

江玉帆听得星目冷电一闪,毅然沉声道“好,我们现在就往西追,果真是‘乾坤五邪’就绝不容他们再回西域。”

域字出口,右臂已扬,手中白布飘然掷出,右腕一翻,掌劲暗吐,“卜”的一声轻响,血布立被震得粉碎。

“黑煞神”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起步,展开轻功,当先向山下驰去。

由于“红飞狐”的被救和江玉帆的发怒,大家心情都很沉重,一个个默默飞驰,到达山下,东天已经拂晓了。

众人一夜折腾,腹中都有些饿了,大家就在官道旁的小镇上,饱食一顿,继续向西紧追。

随着朝阳的升起,官道上逐渐增多了各路前来的英豪,纷纷谈论着“巨阙神剑”出现的事,一致涌向太湖堤岸。

“悟空”等人看了这情形,俱都暗骂邓天愚害人不浅。

由于官道上行人众多,大家不便施展轻功,内伤尚未痊愈的修玉清,也只好由憨姑的背上放下来步行。

江玉帆的宝驹“小白龙”,来时已寄在宜兴城,否则,这时正好让给佟玉清代步。

众人一面沿着官道前进,一面打听“乾坤五邪”的行踪,途中饮茶打尖,不时给佟玉清行功,赶到宜兴东关的寄马客栈,已是掌灯时分了。

东兴客栈的店伙都认得江玉帆,见他昨天一个人出店,今天却带了僧道男女十多人回来,而且个个都像凶煞神似的,无不暗吃一惊,侍候得格外小心。

江玉帆选了一个一厅四厢的大独院,并要了一桌十二份的丰盛酒菜。

众人选了独院花厅,弹尘、净面、饮茶。

佟玉清经过大家沿途照顾,行走又不快速,按时服丹药,停时就行功,这时内腑已经完全止痛,看情形再休养一晚,便可完全复原了。

大家见佟玉清娇靥红润,美目有神,作势接近复原状态,心情都为之一畅,唯一遗憾的是,沿途竟没有问出一丝“乾坤五邪”和“红飞狐”的行踪。

“黑然神”首先恨声说“这个臊娘儿们真是狐狸精,沿途竟没有留下半点臊味儿,真是她娘的邪门!”江玉帆饮了口茶,揣测说“昨夜他们经过斜岭时,刚好天交三更,以‘乾坤五邪’那等快速身法,恐怕四更左右便过了宜兴城……”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不以为然的说“可是他们还带着一个身负重伤的‘红飞狐’呀?!难道那四个老鬼,还肯轮流表演‘老背小’不成?”

“独臂虎”立即哼了一声说“那不打翻了老妖婆的醋罐子才怪呢,西域的人那个不知道,四个老魔头同恋老妖婆一个!”

江玉帆知道“红飞狐”并未受伤,但又不便说出来,只得以揣测的口吻说“他们也许经和桥奔金坛方向去了!”

秃子王永青却正色说“盟主,他们是为了‘巨阙剑’才赶来太湖的呀……”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讥声说“说你是傻瓜,你还不服气,点子是‘红飞狐’出的,她还会让他们去吗?”

秃子被讥得满面通红,心里想一想,的确有道理,瞪了瞪眼,只得忍下这口气。

“风雷拐”心里有数,不管“红飞狐”伤重与否,她都不会放弃“万艳杯”,是以,暗示说“盟主,目前咱们不必争于追他们,过几天‘红飞狐’的伤势好转后,就是咱们不去找她,她也会领着‘乾坤五邪’来找咱们!”

江玉帆一听,立即会意的点点头说“既是这样,明天绝早咱们就先去飞凤谷。”

恰在这时,店伙已将酒菜送来。

酒菜十分丰富,摆满了一张大圆桌子。

大家依序就位,由憨姑执壶满杯。

两杯酒下肚后,一直爽眉沉思的佟玉清,突然展眉一笑,望着江玉帆,柔声笑着说

“盟主,您看‘红飞狐’会不会将‘乾坤五邪’引去湖滨山庄去见邓天愚?”

“悟空”等人一听,纷纷恍然道“对呀,咱们辛辛苦苦的追了一整天,怎的竟没有想到她回去了‘湖滨山庄’呢?”

岂知,江玉帆竟笑着说“这问题小弟早就想到了!”

“悟空”等人听得一愣,俱都意外的“噢”了一声。

江玉帆敛笑正色说“诸位想一想,假设“红飞狐”回到‘湖滨山庄’,咱们还能安安稳稳的在官道上走吗?”

“饲人判官”立即正色说“是呀,邓天愚自然会派出大批高手马队追咱们呀?!”

“鬼刀母夜叉”又说“也许邓天愚正在招待‘乾坤五邪’呢……”

话刚出口,江玉帆已肯定的说“像‘乾坤五邪’那等狂妄自负的人物,绝不会去看邓天愚!”

说此一顿,一整脸色,继续说“小弟根据‘红飞狐’写在白布上的语意,曾经思索了许久,得到了以下几个结论第一,‘红飞狐’的伤,至少要休养三五日,因为她在留言上说,三五日后,定要取回‘万艳杯’……”

“悟空”一听,立即正色道“听她的口气如此坚定,很可能仍和‘乾坤五邪’在一起,否则,不会如此自恃?”

“独臂虎”却不以为然的说“也许是场面话,向自己脸上抹粉吧?”

江玉帆继续说“第二,我一直怀疑救起‘红飞狐’的四男一女是其他五位高人,而不是‘乾坤五邪’……”

“风雷拐”突然不解的问“何以见得?”

江玉帆解释说“如果确是‘乾坤五邪’,除非他们有比夺‘万艳杯’更重要的事,否则,他们看到‘红飞狐’写的血布,不可能不马上进人破庙向我们索取!”

说至此处,“悟空”等人纷纷同意的点点头。

但是,秃子却不以为然的说“也许‘红飞狐’警告他们说,盟主的武功高绝,要用智取,不能强夺。”

江玉帆芜尔一笑,坦诚的说“小弟江玉帆是何许人物?刚刚踏入江湖的大小子,岂能吓得住‘乾坤五邪’这等魔头人物?”

话声甫落,“悟空”等人都笑了。

“风雷拐”则迷惑的说“这么说救走“红飞狐”的不是西域的五个魔头了?”

江玉帆微一颔首说“我一直有这样想法,反正三五日后‘红飞狐’来时便知道了。”

“独臂虎”迷惑的问“盟主,您看‘红飞狐’还敢来吗?”

江玉帆凝重的说“她敢冒险越湖跟踪我们,她也许敢再来。”

“风雷拐”也凝重的说“到了这般地步,她还敢再来,除非是鬼迷了心窍,要不就是去请什么高手前来助拳!”

江玉帆淡然一笑说“我并不在乎她请什么高手助拳,但我对她在血布留言下署名‘小红”却非常不解!”

“悟空”等人听得一愣,彼此惊异的互看一眼,纷纷迷惑的说“什么?小红?她为什么要署名小红呢?”

“风雷拐”郑重的说“红飞狐狡黠多智,她署名小红而不署名丁月梅,这其中必然另有原因,咱们大家都要多用点脑筋去揣测她的居心!”

“鬼刀母夜叉”立即不以为然的说“为了这点小事用啥脑筋呢?反正知道了‘红飞狐’就是小红,小红就是‘红飞狐’不就得了吗?”

秃子方才受了“鬼刀母夜叉”的一顿讽讥,心里一直还没有顾过这口气来,这时见机会难得,立即不解的问“那么‘红飞狐’为什么署名小红,而不署她的真实姓名了月梅呢?”

“鬼刀母夜叉’”被问得一愣,张了张大嘴,涨得一张大黄脸通红,久久才怒声说

“你问我,我去问谁呀?!”

众人一听,再也忍不住笑了。

“鬼刀母夜叉”见向子十分得意的笑了,立即指着向子恨声说“秃脑壳,好,这笔帐老娘是给你记上了,咱们是没完没了……”

话未说完,佟玉清突然笑着说“小妹想起来了!”

如此一说,大家本来想笑秃子和母夜叉的,立即惊异的向佟玉清望去。

佟玉清继续说“红飞狐用假名,目的显然是在骗人,但是我们这些人知道她叫丁月梅,她又骗谁呢?”

“悟空”等人一听,纷纷脱口说“是呀,莫非她在骗那五个西域高人不成?”

江玉帆的目光一直在惊异赞服的望着佟玉清,这时他才发现佟玉清竟是一个智慧很高的人。

是以,赞佩的微一颔首,同时郑重的说“这也是我一直认为救起丁月梅的不是‘乾坤五邪’的原因。”

佟玉清见江玉帆一直目不转睛的望着她,芳心又羞又喜,是以,微红着娇靥,继续笑着说“小妹以为‘红飞狐’留血书而署名小红,至少还有两个原因……”

江玉帆“噢”了一声,颇感兴趣的问“请你说说看!”

佟玉清继续笑着说“其一,她署名小红是因她的声名狼藉,深怕救她的五位高人知道她的底细……”

“悟空”等人听了,纷纷赞同的颔首称是。

佟玉清继续说“由于知道了她的底细,五位高人当然不会听她胡编的故事,也许不顾她的死活佯然离去……”

阅历渊博的“风雷拐”也不由赞声说“对,对,这正是‘红飞狐’的狡猾之处。”

佟玉清继续说“其二,照盟主方才说,‘红飞狐’曾在血书上写明三五天后一定取回‘万艳杯’,实在说,她此番死里逃生,早已心胆俱裂,绝无胆量敢再来找死,她所以要在血书上写出来的原因,就是想利用那五位西域高人找咱们盟主强索‘万艳杯’……”

‘悟空”等人一听,盛赞“有理”,“黑煞神”则怒声说“这些臊娘们真够得上阴险狠毒。”

“铜人判官”不解的问“可是,那五位高人为什么没有找咱们呢?”

佟玉清毫不迟疑的说“一个原因是‘红飞狐’要求那五个高人按着她的计谋行事,五个人也觉得确是妙计,因而没有去找咱们,另一个原因就是那五个西域高人志节高超,已到了无贪无欲的至高境界,根本没将‘万艳杯’看在眼里,所以没有去找咱们。”

江玉帆听得连连颔首,“悟空”等人更是赞不绝口。

“独臂虎”关切的问“这么说,‘红飞狐’仍和那五个西域高人在一起了?”

“悟空”和“风雷拐”同时说“照佟执事的揣测,很可能!”

岂知,佟玉清竞笑着说“不,红飞狐也许已回去了‘湖滨山庄’!”

“悟空”等人听得一愣,不少人惊异的问“那为何未见邓天愚追来?”

佟玉清一笑道“‘红飞狐’回到‘湖滨山庄’,也许寿筵仍未散席,她是一个非常高傲自负的人,绝不会让各路英豪知道她断羽而回,她一定要等腐散后,再告诉邓天愚。”

秃子王永青,正色道“就算他四更天才知道,天明也该追来了呀?!”

“鬼刀母夜叉”立即斥声说“他老小子敢来吗,莫说咱们盟主武功高绝,就是老娘的一双鬼头刀,他也不是不知道厉害?!”

佟玉清深怕两人争执起来,赶紧接着说“邓天愚不敢派人追来的主要原因,当然是慑于咱们盟主的武功厉害,但今在是邓天愚的七五寿诞正期,也是原因之一,再说,‘黄面狼’一直没有回去,‘红飞狐’又负了伤……”

秃子王永青再度正色说“他可以请武当王剑等人助拳呀?!”

佟玉清一笑说“邓天愚还不愿意这么快就把‘万艳杯’的事张扬出去,否则,他昨天晚上便不会说柳娴华送给他的王杯是一件古董。”

“悟空”等人听罢,不少人赞声说岭执事说得很有道理。”

佟玉清因为江玉帆方才曾肯定的说“红飞狐”没有回“湖滨山庄”,她这时如此判断深怕江玉帆心中不快,赶紧正色道“小妹只是说五位高人不受她的利诱,这自赶回西域,‘红飞狐’不回‘湖滨山庄’回到哪里去?假设五个高人上了她的当,她这时必然仍和五个高人在一起。”

“独臂虎”立即爽快的说“回‘湖滨山庄’也好,和五个老鬼在一起也好,等她前来取‘万艳杯’的时候不问也就知道了。”

话声甫落,“黑煞神”突然期期艾艾的说“盟主……俺舅舅说……‘万艳杯’注酒喝……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还可以冶伤祛毒……盟主……您何不拿出来……让佟执事试一试……也好让属下等人开开眼界……见识见识……”

江玉帆见“悟空”等人也十分动容,知道他们都有看一看“万艳杯”的意思。

这时他对“悟空”等人已有了信心,断定他们绝不会贪心动手,是以,芜尔一笑,毫不迟疑的说“这有何不可?当然可以,只是怕佟执事喝了酒反而引起伤势恶化……”

话未说完,“独臂虎”和“鬼刀母夜叉”已齐声兴奋的说“不会的,先少喝一点,觉得不对劲儿就不喝了!”

说话之间,江玉帆已在怀中将包“万艳杯”的绸包取出来。

这时“悟空”等人个个瞪大了眼睛,俱都摒息望着江玉帆手中的绸包,显得既急切又紧张。

随着绸包的解开,每个人的心也随着向腔口上升来。

丝绸一分开,立有一蓬十彩光华射出来。

江玉帆看得一呆,“悟空”等人也惊得纷纷脱口惊“啊”!

因为他们终于看了昔年则天皇帝和杨贵妃爱逾生命的“万艳杯”,它不但极华缤纷,瑰丽十色,而且有一丝清得散发出来。

江玉帆看呆的原因,是“万艳杯”不但寒光四射,而且较之他在白天日光下看到了,至少大了一倍,而且由灰白色变成了血紫。

憨姑急忙一定心神,拿起酒壶来急声说“盟主,快倒杯酒给修姊姊喝!”

江玉帆一定心神,急忙将“万艳杯”放正,这才发现里面的纸条。

于是,顺手拿出放在丝绸内,和红绸一并放在怀里,“悟空”等人的目光俱都盯着“万艳杯’,因是也未注意。

憨姑将酒注人“万艳杯”内,立即变成天蓝色,接着变成了湖水绿。

“悟空”等人一看兴奋不已,纷纷称奇。

就在众人称奇之际,酒色已变成深重的黛绿色,眨眼之间,又由红变紫……

最后,清得四溢,扑面袭来,变成晶莹透明的紫芙蓉色后,再没有变动了。

江玉帆一看,立即望着传玉清,笑着说“你可以喝了!”

佟玉清本来不准备喝的,这时看了“万艳杯”的奇异变化,确信传说不假,伸出春葱似的纤纤手,激动兴奋的将“万艳杯”端起,谨慎的凑至唇边,细细的吸进口内。

江玉帆一俟佟玉清小心的将“万艳杯”放下,立即关切的问“你觉得怎么样?”

佟玉清深情的望着江玉帆妩媚的一笑,柔声道“未喝之前香,进了口冰凉,到了喉内火烫。”

“风雷拐”等人立即紧张的催促说“快运功,将灵气引到伤痛处。”

佟玉清一听,立即闭目调息。

江玉帆等人俱都怀着激动兴奋的心情,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传玉清睑上的变化。

就在这时,院中突然响起一阵极轻微的衣袂飘风声。

江玉帆一惊,倏然起身,脱口厉声问“什么人?”

话声甫落,厅外已响起一个苍劲声音道“老朽赵竟成!”

“悟空”等人已离位攻开,循声一看,只见一个白发银髯,身着土布长衫的八旬老人,正飞落院中,急步向厅上走来。

“一尘”憨姑、“独臂虎”几人一看,几乎是同时惊呼道“啊!‘万里飘风’?”

说话之间,“万里飘风”赵竟成已到了厅内,向着江玉帆一抱拳,歉声笑着说“老朽贸然前来,有扰诸位酒兴,尚望江盟主与诸位老友不要见怪!”

说罢,又望着“悟空”等人连连抱拳致歉。

江玉帆见“万里飘风”赵竟成,满面红光,五官端正,不像邪恶之人,加之“一尘”憨姑等人俱都认识,只得微一拱手,沉声问“赵老英雄越房而来,不知有何急要见告?”

“风雷拐”怕江玉帆不知赵竟成来历,得罪了这位有名人物,赶紧介绍说“盟主,这位赵老英雄,昔年威震江湖,誉谈海内,尤其陆地飞行术,冠盖寰宇,鲜逢敌手,故而博得了‘万里飘风’的美号……”

话未说完,“万里飘风”赵竟成已愉快的哈哈一笑,谦逊说“刘堂主太客气了,贵盟主英杰年少,位冠群雄,昨夜寿筵席上,邓老庄主倍加推崇……”

江玉帆一听,不由惊异的问“怎么,赵老英雄昨夜也去了‘湖滨山庄’?”

“万里飘风”感慨的摇头一笑,道“说来可笑,老朽并未被邀,只是赖总管的盛情难却,硬把老朽拉去充数罢了!“风雷拐”一听提到“黄面狼”,心中一动,立即向江玉帆递了一个眼神,同时望着“万里飘风”,谦和的问“赵老英雄恐怕还没用晚饭吧?”

“万里飘风”不好意思的一笑,道“老朽中午离开的‘湖滨山庄’,刚刚才到!”

江玉帆立即肃手一指席面说“那就请赵老英雄就席吧!”

恰在这时,运功调息的佟玉清已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电,一闪而逝。

‘万里飘风’神色一惊,不由望着江玉帆,指着传玉清,惊异的问“这位女侠怎么了?”

江玉帆淡然一笑道“哦,佟执事身体不适,方才正在运功!”

佟玉清立即起身说“我的杯筷未用,就委屈赵老英雄将就一些吧!”

‘万里飘风’歉然一笑,感激的说“这怎么好意思?太令老朽不安了!”

于是,将佟玉清的杯筷移至江玉帆的一侧,佟玉清则至花厅客室内休息。

众人人座,重新满杯,由于“万艳杯”仍放在桌面上,“悟空”等人对‘万里飘风’特别注意。

当然,这多高手在座,纵令‘万里飘香’有凯觎之心,应该他也不敢动“万艳杯”的脑筋。

“风雷拐”一等赵竟成喝了杯酒,吃了些菜,立即含笑问“今在是邓老庄主的七五寿诞,午间寿筵一定很热闹吧?”

万里飘风立即笑着说“热闹,厅前院中还搭了戏台,大家一面饮酒一面看戏,邓老庄主尤为高兴,不时发出哈哈笑声!”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蹩,正待说什么,“一尘”道人已笑着说“邓天愚在他七五寿诞有这么热闹的场面,这得归功于他的两名得力助手‘黄面狼’和‘红飞狐’吧!”

“万里飘风”一听,突然似有所悟的说“咦?‘一尘’道长不提起,老朽还未注意,今天下午前在‘湖滨山庄’时,直到老朽离开,似乎没有看‘黄面狼’和‘红飞狐’似的?!”

“悟空”等人俱是久历风尘的老江湖,心里虽然对“红飞狐”没有回“湖滨山庄”而感到不解,但表面上却丝毫没有露出。

“风雷拐”立即淡然一笑,风趣的说“两人大概又到湖边拉贺客去了!”

如此一说,大家故意愉快的哈哈笑了。

“黑煞神”对赵竟成的出现很不高兴,一等大家敛笑,立即不客气的问“赵老头儿,俺昨天晚上也曾每张桌上去敬酒,俺怎的没见你在场呢?”

“万里飘风”毫不在意的哈哈一笑,道“老朽是拉上去充数的客人,能在厅角檐下的席位上添张凳子就已经不错了

话未说完,“独臂虎”已晒然一笑道“赵老英雄也太会说笑话了,以你的声望和地位,怎会把你的席位按在厅角?”

“万里飘风”立即正色笑着说“老朽的确坐在大厅左后门角下。”

说着,一指秃子和哑巴,继续正色说“这两位少快出厅方便时,就是在老朽的身后经过的……”

话未说完,“风雷拐”突然喷目沉声问“赵老英雄,以你的声望和清誉,该不会是有所要挟而来的吧?”

“万里飘风”一听,立即正色含笑说“刘堂主,你误会了,实在说,老朽昨晚前去‘湖滨山庄’,也为了侦察邓天愚散播谣言的真象,只因改头换面,在胡须上动了点手脚,诸位没有注意罢了!”

“悟空”等人听得“嗅”了一声,俱都半信半疑,闹不清“万里飘风”追踪而来的真正原因。

江玉帆对“万里飘风”的越房而来,早已深具戒心,虽然对方说的理由正大,而又经过了化装,因而没有被“一尘”等人认出来,但他总觉得对方说得有些牵强。”

因为化装前去侦察邓天愚,乃是极受豪侠尊敬的事,应该在见面这之就提出来,何况对方曾发现秃子哑巴偷偷潜入内呢?

但是,对方直到“黑煞神”和“独臂虎”两人提出质问才解释,就有些见风转舵,见机行事之嫌。

不过,不管“万里飘风”是否有所为而来,也不管他的身法有多快,江玉帆认为都快不过他的‘遥空掌’和‘弹指神功’。

是以,俊面一沉,也冷冷的问“那么赵老英雄的光临,究竟是为了何事?”

“万里飘风”一听,朗声哈哈一笑,道“老朽再不坦白说出来,江盟主和诸位老友都要误会老朽前来别有用心,另有图谋了!”

把话说完,发现“一尘”等人俱都默默不语,显然默认他的前来确有图谋,只得正色说

“诸位既然识得老朽,当知老朽平生最大的嗜好———酷爱收藏古物古董,数十年来,从无间断过……”

“风雷拐”冷冷的摇摇头说“你的这项嗜好,刚刚就从来没听说过。”

“万里飘风”并不介意,继续说“老朽从十几岁到现在,积数十年的收藏经验,不但能看出古珠微疵,而且知道它究竟是真品,还是假货。”

江玉帆冷冷一笑,说“这么说赵老英雄还是一位鉴定古董的大行家了?”

‘万里飘风’黯然一叹说“江盟主,你的赞誉老朽自觉当之无愧,但是你的语气,确使老朽受不了。”

说罢起身,向着江玉帆和“悟空”等人一抱拳,黯然继续说“承蒙江盟主和诸位老友,坦诚赐座,热诚赐酒,老朽只有感激,绝无怨言,只怪老朽一生酷爱古董,发现此地彩华闪闪,断定此地必有古物,所以才厚颜前来。也可以说是自找羞辱……”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经,不由迷惑的问“老英雄是说,远在店外即能看到古物的光彩?”

‘万里飘风’立即颔首正色说“不错,也就是俗语得宝气!”

江玉帆继续问“赵老英雄是在什么地方看到此地有宝气?”

‘万里飘风’毫不迟疑地说“距离街口至少还有四五里地!”

如此一说,众人惊异的“噢”了一声,但没有一个人肯相信。

“万里飘风”一看“悟空”等人的神色,立即淡然一笑,道“诸位老友如果不相信,随便哪一们都可以到三五里外凝目直视……”

话未说完,“黑煞神”突然由位子上站起来,粗豪的说“俺去,俺就他娘的不信邪!”

离罢离位,转身就待走出厅去。

江玉帆一见,立即阻止说“芮坛主回来,赵老英雄素着清誉,黑白两道的朋友无不尊敬,自是不会诳言骗人……”

话未说完,“万里飘风”已哈哈一笑说“江盟主如此信得过老朽,倒叫老朽惭愧不安,老朽倒希望芮坛主到郊外看一着以证实老朽言之不虚呢?!”

江玉帆完尔一笑,表示对‘万里飘风’完全信任,并肃手请他重新入座。

“万里飘风”依言归座,一整脸色,郑重的说“不瞒诸位老朋友说,老朽本来是要赶进城内看位朋友,没想到循着宝气来了此地,在对面房屋上,我确曾迟疑了一阵,不知该不该进来,诸位老朋友都知道,凡事成了癣,上了瘾,就是刀山油锅都吓不住的!”

江玉帆含笑点头,表示同意,“悟空”等人见盟主又把要走的“万里飘风”挽留下来,也只得礼貌的附声应是。

“万里飘风”继续认真的说“老朽当时觉得大家都是多年的老朋友,就是有一两件价值连城的珍宝,也不会吝啬的不让老朽开开眼界……”

“风雷拐”立即颔首一笑说“那是当然!”

“万里飘风”继续说“说句坦白话,就是老朽爱古董如生命,厚着老脸去抢,也得衡量一下情势能不能抢到手,何况诸位老朋友俱是嫉恶如仇的侠义人物,岂肯放过我这把老骨头?”

“悟空”等人见“万里飘风”自己点破了,大家反而觉得不好意思。

江玉帆赶紧笑一笑,歉声说“老英雄太客气了,一时误会,还请老英雄不要介意!”

‘万里飘风’愉快的哈哈一笑,说“能让老朽开开眼界,已是心满意足了!”

江玉帆肃手一指面前的“万艳杯”,笑着说“老英雄在数里外看到的宝气,就是发自这只‘万艳杯’!”

“万里飘风”听得神色一惊,脱口惊“啊”,瞪着一双老眼,望着‘万艳杯’,震惊的说“这就是当年大周则天皇帝的心爱珍物‘万艳杯’吗?”

江玉帆淡然一笑说“不错,可能就是这只杯子!”

“万里飘风”这时已惊得老脸苍白,额角渗汗,伸出即欲捧起“万艳杯”的两手,已激动得籁籁直抖,颤声问“盟主,老朽可不可以看一看?”

江玉帆愉快的一笑,道“当然可以,请看!”

“万里飘风”一连应了两声是,颤抖着双手将“万艳杯”捧起来,翻复仔细的察看着……”

这时,“悟空”和一尘等人,俱都摒息注视着“万里飘风”手里的“万艳杯”,彼此中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万里飘风”看了一阵,缓缓拾起头来,舒了一口气,望着江玉帆,肃穆的说“江盟主,这不是‘万艳杯’!”

话一出口,“悟空”等人无不脱口惊“啊”

江玉帆神色一变,脱口急声问“你是说,这只‘万艳杯’是假的?”

“万里飘风”一笑说“是真的,而且较之‘万艳杯’犹具价值!”

江玉帆“噢”了一声,也愣了!

“万里飘风”继续说“我辈武林侠士,真正得了‘万艳杯’反而没有用处了,也许会害人害己,但是,用这只玉杯饮酒,不但可以增长功力。而且还可以疗伤祛毒……”

江玉帆听得精神一振,不由关切的问“老英雄,这是一只什么杯?”

“万里飘风”毫不迟疑的说“这是一只‘芙蓉玉浆牡丹杯’,因为将酒注入杯内,立即由天蓝变成湖水绿,再由黛绿变成芙蓉红色,这时候就可以饮了……”

话未说完,“悟空”等人俱都赞服的说“不错,的确是这样的!”

“万里飘凤”一笑,继续说“还有更奇妙的事诸位还不知道。”

说着一指客室门前,谦和的说“请盟主站在一丈以外看!”

江玉帆欣然站起,转身向小室门前走去。

“悟空”等人也纷纷离位站开,看看到底还有什么奇妙变化。

就在江玉帆转身,“悟空”等人纷纷离位,“万里飘风”突然大喝一声“接住——”

江玉帆闻声回头,只见“万里飘风”已将手中玉杯掷出厅外快如流星般,直射院外的房面——

江玉帆一见哪敢怠慢,大喝一声,飞身扑向厅外。

就在江玉帆飞身扑出厅门的同时,左右厢房的房面上,十数片房瓦,挟着“呼呼”劲风,一齐向他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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