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一次次的告诉阿济格,他中了圈套,中了圈套,他就是不听,就是不听。”
“既然如此,你爷爷现在就成全他……”
“狗崽子们,绝望吧……”
这话,听起来好像不是吓唬人的啊,不少人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图赖的脸色变幻不变,阿济格神情狰狞,他不允许这个时候有任何变故发生。
李天龙高亢的声音迅速响起:“弟兄们,全火力,射击……”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很多原本正在举枪射击的勇卫营士兵,迅速的收起了火枪,弯下腰,抬起了一门门火炮。
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迅速的对准了已经只有八十步左右的建虏楯车阵。
看到这一幕的建虏士兵,不但没有因为拉近到如此距离而欣喜,反而只有无尽的绝望。
火枪密集射击就罢了,火炮还用密集射击,还这么近,让不让人活了。
但是,想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轰轰轰……”一团团浓烈的白烟升腾,整个勇卫营的阵地都仿佛被白雾笼罩。
无数的散弹仿佛雨点一般汹涌的喷泼而来,嗖嗖嗖的砸在楯车的护板上发出嘭嘭嘭的闷响。
一块块护板瞬间千疮百孔,躲在后面的人身上也猛然爆出一团团血雾。
整个人仿佛触电一般,一阵剧烈颤抖,然后轰然倒地。
仅仅一瞬间,第一排楯车后面的人几乎一下子倒下超过一半,弹雨太密集了,太可怕了。
胡广生只感觉一股巨力从把手上传来,一下子将他扫倒,脑袋重重的撞击在旁边一辆楯车的把手上,没能再爬起来。
即便是第二排的楯车,也有不少被打穿,因为弹雨太过密集。
很多散弹是从第一排楯车之间的缝隙穿梭过来的,即便击穿一两个人体还是有强大的冲击力将护板击穿。
若是没有人体阻挡,那更加轻松。
一时间,惨叫声绵延整个长长的线形车阵。
图赖整个人都懵了,甚至呆愣了片刻,然后才大声咆哮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负责帮他观察勇卫营动向的几个观察哨连滚带爬的冲过来,悲泣的汇报道:
“主子啊,咱们真中了明军的圈套啊,他们,他们有,至少有,有五六百门炮啊。”
就在话音一落,又是“轰轰轰……”的一阵密集炮响。
几人几乎是本能的将图赖按倒在地,以防他遭遇不测。
图赖悲愤的甩开几人,半跪着身体,脸色惨白的道:“发射还这般快。”
其中一人飞快的从第二排楯车的一处空隙中冲过去,迅速的扫了一眼第一排车阵的情况。
他面如死灰的退回来,对图赖道:“主子啊,第一排车阵后面的人,都快死完了。”
是的,在如此近距离的两轮炮击,直接将建虏第一排车阵给轰停了,因为几乎没什么人推车了。
第一排一停,第二排自然没办法再前进。
已经看到第一排惨状的很多士兵,早已经心头巨震,亡魂皆冒,太可怕了。
“中计了,真中计了,是圈套,果然是圈套啊。”
“败了,败了,快逃啊,快逃啊……”
惊恐的喊叫声像是瘟疫一般迅速的传播开来,连很多满洲兵都胆寒。
明军的火炮这般凶猛,发射速度突然变得这么快,而自己前方还有那么多坑没有填完。
等你慢慢的填完坑,铺平了前进的道路,恐怕已经被轰死好几轮了。
这仗还怎么打?他们是勇悍,但并不表明明知必死还死命的往前冲啊。
“轰轰轰……”勇卫营的炮击并未停止。
超过六百门的燧发虎蹲炮,不再隐藏实力,简直是近战防御的利器啊。
三百多门一起齐射,分两次轮射。
一次齐射就有好几万枚散弹喷泼而出,简直是闻者惊惧,见者殒命。
李天龙嚣张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哈哈哈……建虏的狗崽子们,说了你们不信,现在终于信了吧。”
“还不跑等着干什么,逃命去吧,跑哦。”
“嗡嗡嗡……”一阵非常响亮的海螺号声响起,那是撤退的号角,却是从勇卫营的阵地上发出的。
这也仿佛是一个信号,一个彻底绷断最后一根神经的信号。
崩溃,瞬间崩溃。
第二排车阵的建虏,不管是汉军,蒙古兵还是满洲兵,除了少数死硬分子,大多都是转身就逃。
图赖还未从巨大的冲击中恢复过来,就被几个亲兵抓住手臂,直接强行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