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耷拉着脑袋，轻声道：“跟到你不再赶我走为止。”
有苏茶听后无奈地看着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少女的发梢还在滴水，红色的衣裙也因为湿了的缘故，颜色被加深了几分。
晚风一吹，身上的寒意更重了，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有苏茶见状，微微蹙眉。
她现在这副狼狈模样，和刚刚没有思虑周全的自己脱不了干系……
于是有苏茶抬手，凝结灵力，淡蓝色的灵力萦绕在少女周围，为她烘干了身上的潮气。
“你怎么说也是个修炼成人形的灵物，还受过我的灵气滋养，怎么连衣服都没法弄干？”有苏茶一边收回手，一边说。
少女垂头，发现自己的衣裙已经再没有多余的潮气，甚至还携带着几分暖意。
她唇角微扬，抬起头看向有苏茶。
有苏茶被少女这么一看，心中竟然生出了些愧疚。
可他依然头脑清晰，“我说这些，并不意味着我会让你留在这里。”
少女的笑容僵住，有苏茶继续转身离开。
少女虽然难过，却没打算就此放弃，她继续默默地跟在有苏茶身后。
她看着面前那抹青色的衣衫，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许在幻想前一百年，他带着自己走在凡间街巷时的模样。
那时候她没有办法看见他的身影，只能通过灵气感受到他的存在。
现在她能看见他的身影了，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要赶走自己。
有苏茶知道她还在身后跟着自己，却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径直走进了他的小院，走进了屋子，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少女站在小院里，看着面前紧闭着的屋门，有些不知所措。
月色如水，温柔地洒在她的身上，她那一身火红的衣裙都显得柔和了几分。
这是她修成人形的第一天，她终于可以看见山河，看见月色，看见人群，可这些从前的心愿全都被她抛到脑后了。
毕竟她现在最大的愿望，是能让有苏茶把自己留在身边。
所以，此刻在她眼中，山河失色，月色黯淡，人群寂寥。
有苏茶进屋后便坐在了窗边。
这本是他离家后回家的第一个夜晚，应该与家人团聚，与朋友畅饮，却因为叛族者陶羽的事情，一切都被打乱了。
现在再回想起今日涂山衡来找自己时的场景，有苏茶愈发觉得不安。
现如今陶羽已经公然背弃青丘，青丘帝君急着让人将陶羽抓捕，还打算派出他最器重的儿子涂山衡，说明陶羽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叛族者，还很有可能掌握着青丘的密辛。
涂山氏一向好面子，他们的氏族里出现叛族者，自然是一定要擒拿回来处死的。为了不让别人看笑话，他们当然只会派族内人秘密进行。
可是涂山衡却特意来找本应避嫌的有苏氏，说明涂山氏内部恐怕发生了另外的事情。
那些还不为人知的事情，让涂山衡宁愿相信身处有苏氏的有苏茶，也暂时不敢相信涂山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