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月与星空的映照下,黑漆漆的河流泛起了波光粼粼;上游宽阔的河流缓慢地流淌着,到了狭窄的河道处就变得湍急起来。
维达正站在这处水沫飞溅的河道口边上,眺望着对面的森林;他已经在这里站了挺久了,心思也早已飞过了这片森林……
说实话,他厌烦了在森林里兜兜转转的感觉;厌烦了与毒虫野兽打交道的日子,他想去有人烟的地方,想找到自己的同伴。
源力抛掷的薄石片掠过上游相对平静的水面,并带起了一长串迅速消失的涟漪。维达低着头,在地上寻找另一片适合打水漂的石头;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呼。
是安娜琳的声音,他忙回过头向那处望去;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就只见火堆旁已经空无一人了。
“安娜琳?安娜琳?”
他飞快地奔了过去,刚才的声音似乎是从森林边传来的;他用源力点燃了几块木头浮到半空中,向那边飘去并借着火光仔细查看,却一无所获。
他又回头仔细查看篝火边的情况;这里没有野兽或是人来过的痕迹,更不可能在不弄出动静的前提下将她掳走…糟糕,她自己走去哪儿了?
维达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却只能听到回声在森林中回荡;安娜琳却没有任何回应,他又点燃了好几片燃烧的木头,合成一个硕大的火团往河边发出声音的地方而去。
他仔仔细细的扫过石滩与森林边缘的每一处角落,可还是没有发现;他以为自己找错了方向,便焦急的向下游找去,唯恐她落水,因体力不支被冲到下游;因为这里接近河流的狭窄口,水流比较急。
可都走了1/3哩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维达停下脚步,细细的想了想刚才有没有遗漏其他地方;火团快熄灭了,他决定赶紧往回走,在刚才扫过一边的地方再重新寻找线索。
堪堪跑回宿营的位置,木柴便烧尽了。这次他用枯枝快速的做了几个火把,点燃后从开始的地方仔细寻找起来。
终于,在一丛在林间生长的非常茂盛的灌木旁,他看到了昏倒在地的安娜琳;很可能是病后体力不支而倒地的。
维达替她换上的的裙子湿透了,但现在也顾不上别的了。他只能将安娜琳抱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回了那颗巨大枯树做成的火堆边。
他赶紧烧起水来;准备替她擦洗更衣,在做这些的时候他心中想的却是贞德。维达将对贞德的思念之情化作了对安娜琳的细心照料。
如果贞德知道的话,肯定也是能体谅自己的;他这么想着,不过在看到了安娜琳苍白憔悴的脸庞、凹陷紧闭的双眼和沉重急促的呼吸时;他的心碎了,他又想起了与贞德在丛林中的那晚。
这姑娘也是同贞德一般,是位可怜的人儿;就不知道她未来的命运会如何。维达非常同情她,却无能为力。
安娜琳的情况似乎不太好,她不停地打着冷颤、连连发抖,额头却是滚烫的;从微张的口中呼出的都是热气,胸脯也是起伏不断;像呼吸非常困难似的。
照这样的病情,明天准也好不了;该怎么办呢?他一边发着愁、一边用热水替她擦洗过了身子,重新给她换上了一套衣服。
维达去河边打了水来,用细麻布浸湿了擦拭她的额头。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没有药物、没有会治愈术的精灵、也没有精灵秘盒。
就这样,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没合过眼,不停的用冷水浸湿的布给安娜琳降温;但她的状况还是时好时坏,高烧始终没有退下来。
又是个阳光明媚的天气,灿烂的阳光直直地照射下来,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那棵燃烧了一整夜的枯树也差不多烧尽了,灰白色的焦炭上还有些余烬在噼噼啪啪的燃烧,散发着呛人的浓烟。
维达把安娜琳移到了上风的树荫旁,他强打着精神又砍了大量的木柴;并用源力移到了石滩上,摆成一圈点燃了起来,以防止野兽的袭扰。然后极度缺乏睡眠的他,靠着包裹在安娜琳的脚边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接近黄昏时分了,上午点燃的一圈火堆大多熄灭了;昨天猎的那只动物,除了砍下的两条腿还在火堆边,剩下的早已被不知名的野兽拖得老远了。
这里靠近河滩,前来饮水与捕猎的野兽众多;幸亏自己升起了火,野兽才没有袭击他们两个睡的昏沉之人,维达心有余悸的抹了把汗,回头去看安娜琳的情况。
她的嘴唇微微张着,呼吸声还是那么的沉重;脸色依然苍白,带着一丝病态的红晕;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烧退了不少,至少没昨晚那么烫手了。
维达决定准备行囊,再逗留一晚,明天清晨就出发向南进入玛洛汉斯境内;他担心如此等待下去安娜琳的病情不但不会痊愈,还有可能会反复、甚至是恶化,只能找人求助了。
因为不知道穿过森林后的地形会是怎样,因为盗匪留下的绳索并不十分多,所以他决定再编些绳索、扎个木排,用来放置大袋包裹、行囊。不能轻易在他人面前显露源力,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暗自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