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差不多整个宴席上的人都知道了!”太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就在一盏茶前宴席准备结束了,但礼部尚书大人怎么也没找到云家小姐,于是剩下的人就一起帮尚书大人找人,结果就在内朝文和殿里发现了云家小姐和侯爷!”
“立刻封锁通道,今天所有在场人暂且都不能离开。”皇后当机立断就直接跟着太监走了出去,侍卫长也跟上前去,顺便还招呼了几名侍卫去维持秩序,剩下皇帝和仲长空以及大师还站在祠堂里。这种事情皇帝不适合出面,一旦出面很容易上升到朝政上,如果只是皇后出面尽量可以维持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当然,谁都知道皇帝肯定也已经明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在人都走了之后皇帝看上去非常的疲惫:“之前齐桓强行要娶云家的女儿就已经引起了云家的不满,现在云家嫡长女落了一场大病生死不明,小女儿又发生了这种事情……”皇帝是真的很头疼,云挽画要入宫的事情他们都心知肚明,齐桓要娶云挽画的时候他就不太高兴了,现在竟然还发生这种事情,他只觉得齐桓简直在他的脸上蹦迪。
仲长空上前安抚他,伸手轻柔地给他按摩太阳穴:“父皇不用太过忧心,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尚书府和侯爷之间的事情,礼部尚书一直和兵部尚书交好,甚至尚书们私下还有各自合作,父皇之前不是一直在担心吗?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不如将错就错让侯爷和云家结亲,这样一来兵部尚书就绝对不会再和云家有联系了。”
“你说的也不错。”皇帝点了点头,作为皇帝他最担心的自然还是手下过多的合作,为人臣子手上的权利一旦过大就会让皇帝每天都睡不好觉,虽然侯爷这个名头很响,但实权其实并不多,更多的则是一种荣誉。兵部和皇家一向不对板,云家和侯爷结亲那么就再无和兵部结交的可能,如此一来在某种程度上其实也能算得上是皆大欢喜:“不过那齐桓也真是太无法无天了,这可是在皇宫,而且还是这么多人!”他看起来气的不轻,在怒斥一番后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忧伤的眼神看着仲长空:“也许朕之前就不应该那么宠他,以至于做出今天这种事来!”
正常来说没有人会认为这种事是云挽画做的,首先她最近身体不好,并且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她马上就要参与选秀进宫,而且之前云家代嫁的事情虽然版本多种,但其中“云挽画不愿意加入侯府”这条消息毋庸置疑。与之相反的是齐桓之前不顾云挽画要进宫强行要求她嫁给自己,并且现在云栖还一病不起,再加上齐桓平时桀骜不驯的做派,做出这种事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话虽这么说,但皇帝的这番话也真是有够不要脸的,他宠爱齐桓也不过是因为从前就差没把他当成乞丐——不对,乞丐也没混到被所有人欺凌的地步——来养,后来在齐桓生母以死明志的情况下才勉强滴血认亲,之后虽然封了侯爷但也断了齐桓争夺王位的权利,手上的实权也不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也真是一脉相承,都是一样的惺惺作态。
“父皇,您做的已经很好了。”面对皇帝这样的话仲长空只是叹着气回答:“或许齐桓真的很喜欢云家小姐才会酿成这个祸患,只是可惜了云家那个大女儿了。”
“这一个二个就知道给朕找麻烦!”皇帝当然不会觉得他“用情至深”,眼中浮现起了几分狠戾之色:“这次就算了,只能再委屈一下云家,要是之后还出现这样的事情,朕就当没他这个儿子!”说完皇帝拂袖而去,他很少会直接称呼那些皇子的姓名,这次看起来倒是真的气的不轻。
看着皇帝远远离去的背影,仲长空也收回了视线,她看向一旁的侍卫,然后对他说:“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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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长空来到文和殿的时候还是一片混乱,本以为耽误了那么长时间早就应该已经结束了,但没想到还是闹哄哄的,反而已经有种骂街的迹象。她左右没看懂,干脆悄悄询问之前带着皇后过来的太监:“怎么人还围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回殿下。”之前看起来慌慌张张的太监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认真地告诉她:“奴才和皇后娘娘来到这里不久后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就都来了,并且还从云家小姐身上搜出了齐桓约她来此处的字条,旁边的其他家族小姐也都佐证云挽画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离开宴席的。最后皇后娘娘调查了给云家小姐送纸条的下人,发现确实是侯爷约云家小姐出来,然后给云家小姐喝的茶里下了药。于是到现在还没能解决完,不过侍卫长大人已经封锁了皇宫的出入口,在事情解决之前不会有人能离开。”
仲长空微微皱眉:“怎么会这样?云挽画可是马上要参加选秀的秀女,齐桓他这样做真的不怕父皇生气吗?”
太监可不敢回答这样的问题,不过仲长空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站在旁边的云父听到这种话就更是愤怒,他当然不是恼火仲长空说这些话,只觉得自己这么久策划的事情全都崩盘了。
“侯爷,虽然微臣只不过是一介尚书,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名父亲。”云父这个时候就开始打感情牌,要不是之前看过他像是商量着卖猪肉一样卖云栖仲长空还就真信了:“微臣的大女儿现在还一病不起,小女也……”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看起来就像是哽咽到说不出话一样,旁边的人也纷纷表示同情,这才几天时间就折两个女儿进去了,虽然尚书也不咋的,但这云家的女儿确实真惨啊云云。
齐桓面色铁青,此刻潮红已经从他的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沉和狠戾,在他身后的床上云挽画已经晕过去了,虽然她确实经常扮柔弱,但这一次是真的还在生病,再加上虽然古代十三岁就能结婚了,但身体毕竟还是小孩子,怎么也不可能撑得住。
齐桓非常确定自己绝对是被人给算计了,但他不清楚到底是谁在针对自己。云家吗?不可能,云家最爱权势,云挽画进宫带来的利益显然更大,除此之外他虽然和很多人的关系都不好,但也没有到如此地步。
在人群之外他没注意到的地方,仲长空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须臾,闪过一丝笑意。
这下,可真是每个人都实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