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对门的,我找周明树。”
“对门的?”她沉思了几秒钟,像是明白了什么,着手要把门关上,“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你还找他干什么,他现在有女朋友了,你不要再骚扰他了。”
“老奶奶,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是她女朋友的室友,你不记得我了吗。我跟你说,你不能给周律师介绍新的女朋友,他们不过是吵架,还没分手呢。”
“真的假的?”老太太半信半疑的松开手,气喘吁吁的问道。她宽大的身体堵在门口,我只好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屋里看,沙发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孩子,穿着朴素的t恤和牛仔裤,马尾辫垂在耳后,和我四目相视时,她害羞的低下了头。
“哎,小姑娘,别看了,你实话对我说,周律师现在是不是单身?不能说假话,说假话要遭天打雷劈的!”
老太太凶巴巴的威胁我,唾沫横飞,原来她有这么剽悍的一面,我暗自吐吐舌头,“算是吧,也许还不是。”
“什么算不算的!我看出来了,你就是来捣乱的,快走快走!”老太太生气的把我往门外推。
“明树!明树!你真的不管子佩了吗!你眼看她自甘堕落,误入歧途,却视而不见吗!明树!你和子佩不是一天两天的感情了!”
老太太张牙舞爪的拍打我的嘴巴,“再喊!再喊我让物业停了你的水电!我警告你,物业经理可是我的侄子!”
这时明树走了过来,平静的拉开老太太,认真的对我说:“宁书,我觉得小静挺好的,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他的眼神里没有哀怨,没有失落,仿佛已经和那个在草地上大声表白的男人彻底划清了界限。
“明树!”
老太太适时候的关上了门,我精疲力尽的叹了一口气,咸吃萝卜淡操心,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不行,我得打电话给子佩问清楚那个老男人的来路。
看了一眼手表,该死,快十点半了,得赶紧去报社。我气喘吁吁的边走边拨子佩的手机,她没接,我又打了一遍。
连拨三次后,她终于接了起来,对我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姑奶奶,你催命鬼啊,我不接电话你还来劲了你。”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我飞起一脚踢走脚尖的石子。
“我正在蒂亚美容院做spa,不方便接电话,没事的话我挂了。”
“你等下!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坏消息,噩耗,太令人气愤和伤心了,明树他有女朋友了!”我旁若无人的在人行道上大喊大叫。
“哦?”
“你后悔了吧,是不是特后悔,如果你决定去把明树抢回来,我一定挺你。”
“宁书,你当我是牛吃草还需要反刍啊,你忘记我们上次闹翻的原因么,你精力充沛,我可没精力和你折腾。 我很快要搬出来住了,在咱姐俩分开之前,最好给彼此留个好印象!”
“你搬到哪,搬到那个老男人家里……”
电话里传来嘟嘟声,我哭笑不得的仰起头,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映入眼帘,忍不住叹道,大家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可前面一句分明是枝上柳棉吹又少啊。
赶到报社,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主编就阴沉着脸把我叫到办公室,因为我迟到了。
“主编,对不起,路上有些堵车。”我蹩脚的撒谎道。
他坐到沙发椅里,把一叠信扔到我面前,微笑着,“看看吧,你写的报道引起的反响。”
我莫名其妙的接过那叠信,草草的翻阅了几封,来信都是关于我以罗兰丈夫为题材写的文章,有的骂我宁书为了迎合男性读者,丧失了女性底线;有的骂我还未婚,是纸上谈兵,站着说话不腰疼;也有的对我的观点表示认同。
“感想如何?”
我长吁了一口气,“胆颤心惊,连我没结婚都调查出来了,看来批评我的读者恨不得把我吃了。”
主编的表情却很愉悦,“优秀的记者都是在争议中成长起来的,至少我们报纸的销量提高了,这是好事情。”
我小声嘟囔着,“我都搞不清楚自己是记者还是编辑了。”
主编的脸色骤变,“你在跟我谈条件?不想出去跑新闻了?有点成绩就翘尾巴了?”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什么工作我都可以做,我都可以。”
我不自在的抓了抓脑袋,今天这是这么了,在主编面前说出这样的说。
“那就好,同我们合作的电台想邀请你过去就婚姻的话题做档节目,做节目时不必紧张,随便谈谈你对婚姻的理解就行。电台是趁热打铁,关键要起到宣传我们报纸的作用,你的观点听众认不认同并不重要。
“啊?主编你喊我来,是为了这事吗?我还没有结婚,我没有经验,我没有对婚姻的理解啊。”
“写出去的文章泼出去的水,你现在打退堂鼓不是让我为难吗?你给我一句准话,到底去还是不去!”
主编一拳头打在桌子上,暴躁的脾气让我腿肚子发抖,若是回绝了,工作怕是会不保吧。
我面露难色的应了下来,“我去,主编,我去。”
“嗯,说不定没结婚反而是优势呢,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是电台的地址和主持人的名片,你下午回去好好准备,晚上九点半准时到电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