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车站,到蒋易租的房子,很近。
他一气跑过去,没几分钟,其间顾仪范的电话就没有一秒钟是安静的,蒋易怕他一直占着线,干脆一边跑一边将他的电话暂时拉黑了。
平时哪次跑步,也比这距离长,但跑的心情和方式都不一样,拿出没命的架势跑,到家一推门,他两片肺叶都快要炸出来了。
蒋易茫然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才想起自己对要找什么东西根本一无所知。
他拿起电话,赶忙拨了过去,才一接通,也顾不上说别的,就粗喘着问:“我在家里,然后呢?”
电话里的声音顿了一下,朝着旁边小声的问了一句,“然后呢?”
隔着电话微微粗糙的电流音,蒋易听到了那边葛筝的声音,只是含混不清。
“在你的卧室,你看到衣柜旁边那扇小门了吗?”葛筝的朋友说。
“看到了。”蒋易朝那里走去。
这扇白油漆的简易小门,他之前也拉开看过,可门也不过是装饰性的,里面空间逼仄,被燃气设备和管线塞的满满登登,连半个身位的富余空间都没有。
他没有看见过有什么东西。
不过这一刻,那扇门仿佛忽然之间就有了什么不一样的意义,那后面藏着的是魔鬼还是天使,他想不出来,却也隐隐有了些感觉,觉得门后面大约藏着的是一截引线,燃爆之后,炸断的或许就是他和葛筝之间,那堵夯实的隔膜。
“看见最右边那根白色的管子了吗?”电话里的声音下意识压低了些。
“看到了。”蒋易深深呼了一口气。
“你摸后面。”
“好。”
不用再交代什么了,蒋易只是觉得自己伸出的指尖有些发麻,还带着些颤抖。
手臂粗细的管道后面,有一处被胶条粘着的纸包。
纸包不大,里面是牛皮纸,被透明的塑料膜包着,外头又缠着几圈黑色的胶带,捆扎的分外结实,统共也没手掌大。
蒋易当然不会拆开,他甚至连问一句里面是什么也不想,他只是盯着它,脑海里闪过那天追出小街的警察的样子,觉得手心烧火似的发着烫。
“找到了吗?”电话里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回复,出言催促了一句。
“找、找到了。”蒋易喉间微微动了动。
“那我去取,我现在开车过去。”电话很快挂断了。
蒋易等不及了,将那小包揣进兜里,想了想,又掏出来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然后没头没脑的往里面塞了不少课件,才背着包冲下了楼。
他靠在一楼的门框上不住的张望,每当有人经过,就会下意识回手悄悄去摸侧背的书包。
心里时间焦灼难耐。
木质的门框被他指甲一下一下掐出了无数的印记。
葛筝那辆红色的车从街角开了过来,但开车的不是葛筝。
蒋易赶忙站直了身体,朝马路边追了两步,前后左右只有他一人,可他还是非常多余的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