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的女人哭累了,静静他腿脚上,眼角不时会有泪水流出……
蔡鞗沉默不语,刘一刀心下叹息,开口道:“少主如此激怒朝廷,有些欠妥。”
“欠妥?不!禁军终究是禁军,朝廷私下里可以惩罚兵败将领,明面上,必是维护禁军者无数,老蔡也十有八九会坐视兴化军背锅。”
“激怒朝廷……一者是让朝廷坚定心志,与山里蛮人死磕。此战我军大败,蛮人士气必涨!若不将之狠狠打压,于登岛百姓终究不利,日后麻烦只会更多;二者提点朝廷谨慎。流求岛地处湿热之地,林密山深,北方军卒很难适应,岭南兵卒对此却极为熟稔,山林蛮人无有兵甲、刀刃,甚至连像样的箭矢都无,依托者……山林,岭南兵卒胜之不难。”
“鞗今日前往流求岛,势必会前往金瓜石金矿,而金瓜石在流求岛临海之地,并不是古越蛮人腹心之地,鞗不担忧其他,唯独担忧朝廷舍弃流求县,甚至在古越人与我百姓起了冲突时,一味的偏袒古越蛮人,借此打压咱们。”
说到此处,蔡鞗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见她眼角湿润,心下一阵愧疚,知道这个女人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沉默许久才恢复了眼中的冷漠。
“听着有些不可思议,登上流求岛的皆是福建道和江浙百姓,朝廷自当小心护佑,事实并非如此,朝廷更愿意冒头的咱们倒霉,说好听是制衡下面人的手段,难听些就是怕下面人有能力造反。”
“咱们有什么?有钱,有人,江南商会的让利让咱们有了人望,甚至有了坐大难制的实力。”
“为何那宋喆、黄文功一而再,再而三在鞗身前言‘驸马’两字?鞗年岁几何?可有与公主成亲?”
蔡鞗深吸一口气,看着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刘一刀,说道:“鞗不是蠢人,知道你们心下如何作想,鞗成了驸马,你们相应的也成了皇家之人,相比之前自带着‘海贼’不信任帽子而言,境遇不知要好了多少,所以……你们心下是认可了此事的。”
蔡鞗心下有股莫名的恼火,自打来了这个世界,自打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后,本能的排斥开封,排斥这个世道,最后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挣扎,最后都毫无任何用处。
竭力表现出自己的聪慧,希望可以让蔡京重视自己,不要拿自己做交易,蔡卞还是用兵卒强行逼迫,若无蔡京点头,蔡卞绝不敢在自己遇刺时,用兵围困蔡府,逼迫一个妇人低头。
蔡家有蔡家的算计,官家有自己的目的,海龙帮老人们同样有自己的谨慎,蔡鞗画了个偌大的饼,也只是饼而已。
刘一刀神色一阵不安,想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蔡鞗继续说道:“当年阿娘为了诸多老弱,成了老蔡太师的妻妾,今日鞗同样可以!只是大厦将倾,老蔡终究是老了,驸马都尉听着好听,也只是听着而已,咱们若无后路,日后必受困于人!”
“所以……”
蔡鞗轻抚膝腿上女人脸面,低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清醒了的女人,一脸的坚定。
“你是我的女人,不管我是否娶了公主,也一定会娶了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娶你!”
“你会是南洋的王!”
刘一刀一脸震惊,蔡鞗却一脸的淡漠。
“鞗需要绝对信任的人执掌南洋,鞗可以理解刘老,以及帮中长者的忧虑,毕竟宋国太过强大,你们已经登岸了十年,十年太久,久的已经离不开大宋国,鞗理解刘老想要稳妥些,所以……南洋诸事,鞗准备让更为年轻的兄弟接手,兴化军有极大可能背锅,一旦被罢职,他们将是南洋都护下将领。”
“鞗今日激怒了朝廷,很可能就此困在京城,持重老人留在宋国本土,年轻儿郎在外开疆拓土,算是多一条后路。”
“但是!”
蔡鞗一脸的郑重、冷漠。
“南洋的一切必须遵从鞗的意志!必须以苏和商号为主!你们必须尊我的女人为头领!”
刘一刀心下叹息,默默起身单膝跪地,低头应诺。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