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兵卒,无数免税士子、官吏、权贵,朝廷赋税田地大幅度流失,为了补足一亿两千万贯朝廷用度,朝廷也只能从其他地方补足。”
“缩减兵卒用度?王文公尝试用保甲军来取代募兵,结果如何?各地保甲军、义勇军任意设置关卡,任意强征过路商贾税赋,明里是兵,暗里为匪。”
“冗兵冗官太多,厘清裁撤?裁撤了谁?得罪了老百姓,倒台后不会被朝廷砍了脑袋,了不起回家养老,可若得罪了全天下官吏……呵呵,前有王文公熙宁改革,后有元祐党人复古,老蔡太师会傻愣愣得罪全天下官吏?”
“老蔡太师不会触动百万兵卒利益,因为大宋国需要兵卒将勇抵挡西夏,抵挡辽国威胁,需要百万兵卒缉拿造反作乱百姓,不会触动官吏利益,因为需要无数官吏听话做事,能触动的,一定是无数普通百姓,而这在孩儿看来才是最为凶险的事情。”
……
“老蔡丢掉的看似毫无用处的东西,咱们就要低身捡起来,而这些田地就是咱们保命的凭借,卖了出去,赚取的只是银钱,人没了,钱再多也无一丝用处,可若全都掌握在手中,必会遭受朝廷严厉打压,剩下的也只有一个法子,就是将自家的田地分润出去,将权利分润出去,一方面分给直接耕种的佃户,一者分给所依商贾。”
“扣除朝廷赋税后,余者分成十份,佃户占有其五,相比之前的三成,佃户因此而获利,便会竭力支持江南商会,商贾占其四,虽与之前略有减少,但田地是我蔡府田地,他们不出钱不出力,便能拿到以往自家田地产出同样低价粮食、茶丝,随着将来商会继续吞并其他府县田地,四成虽看似较少,但却比他们各自原有产出较多。”
“佃户租种各家田地,一年所得只有三成,只能勉强过活,如今却可拿到赋税后的半数,佃户所得较多,也就有了余存,就能够因此贩卖给了商会所属商贾,如此之下,各家商贾有无田地都无任何影响,不会对各家经营造成太大困难,而且还不用承担朝廷赋税,不用承担天灾人祸风险,况且,咱家生意主要在外而不是在内,主要与辽国,与海外诸国交易,并不与各家争抢苏杭生意,各家自也没了理由埋怨与不满,如此之下,若哪个还敢多嘴一句,阿娘也不用与他客气!”
“江南商会名下田地皆是咱们的,所得却只有一成,但咱们的田地较多,看似一成,也绝不是哪一家可以匹敌,但却因此得到无数佃户,得到苏杭商贾的支持,甚至将来江南商会得到整个江南商贾、百姓支持也是可能,如此之下,蔡家就已经算是与整个江南,与江南上至官吏、士绅,下至贩夫走卒全都捆绑在了一起,即使老蔡太师倒台了,朝廷也休想轻易碰了咱们母子!”
“至于朝廷日后是否满意江南商会……孩儿不知道,但今日当是满意的,因为咱们母子虽占了无数田地,却没有因此一家独大,而是将权利下分了出去,分给了佃户,分给了各家商贾,田地产出也被各商贾拿了去,看着也与以往并没有太大区别,而且佃户因获利而富裕以往,富裕了便意味着没有造反凶险,便意味着朝廷可以再增其他名头税种夺取……”
……
苏眉站在窗前,静静想着儿子所说话语,感慨着开了天光儿子的聪慧,如此之下,佃户满意,各家商贾满意,朝廷满意,所有人都满意了,江南商会也定然大行天下,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恐怖存在?
苏眉不敢想象,但一想到蔡卞的强势霸道,强行夺了自己的儿子,心下生起一股愤怒、愤懑、悲哀……
看着院中角落里干枯野草摇摆,苏眉眼中生起一股难言暴戾残忍。
“那小杂种可有开口?”
冬梅低头说道:“已经承受不住招了口,具体是何人尚且不知,只言是大名府贼人。”
冬梅再一次说出苏眉早一个月前便已经知晓的事情。
……
“我儿的手必须干干净净,让他死的痛苦一些。”
“冬梅这就去告知刘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