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亭虽然躺着,但却是醒的,他们在院子里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他被搞得心力憔悴,听到许宝玮进门的声音,却眼睁睁看着天花板,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问。
“父亲怎么病了?”许宝玮站到许敬亭的床头,轻声问道。
“回来了?你去见谁了?”许敬亭不想回答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嘴上问着话,眼睛却看都没有看许宝玮一眼。
“宝璐。”许宝玮垂头丧气低头看着手上的文书,道:“她说只要我们不再找她的麻烦,让她安全离开京城,她就会把栖桐送回来,也永远不再追究爹爹杀了陆离的事情。”
许敬亭这才转过脸来看向了许宝玮,他还是那样没有主见,那么的怕女人,所以宝璐说什么他都听。“所以呢?你想让我怎么办?”
“为了我们许府的将来,爹爹就不要再和宝璐过不去了。”许宝玮丧着个脑袋,说话的声音如同蚊蝇。
许敬亭腾一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许宝玮,质问道:“她把我们全家害成这个样子,你让我放过她?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为父跟前说这些话的?”
许宝玮一下子跪在了许敬亭的床头,急切地举着宝璐给他的文书道:“爹爹,若你不答应,她就不会放过栖桐,就这些东西全部交出去,让我们永远抬不起头来!”
许敬亭一把夺过许宝玮手上的东西,翻开了看上面写的全是他在府衙的口供,他没有想到宝璐会有这些东西,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宝璐是个厉害的女子,却始终低估了她所能释放出来的最大的能量,始终低估了她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能做到何等地步。
但他混迹官场半生,唯一屈服过的人就是先太子,如今怎么可能让全家折损在自己女儿的手上呢。他将手上的东西放进了床下的火盆中,燃烧殆尽。
“为父能生她也能杀了她,怎么可能让这样一个人害得我们全家都没有了生路呢!”许敬亭森然道。
“父亲,她都想要离开京城了,您就收手吧!”许宝玮跪在地上留着眼泪道。
许夫人站在房门外一直偷听这父子俩的对话,她以为经此一事,许敬亭会收敛不再找宝璐的麻烦,没想到宝璐就像是一根刺一般扎在许敬亭的心头。她可不能再让许敬亭去招惹那个小妖精了,只要她乖乖离开京城那就万事大吉。
许夫人急忙跑了进来,走到许敬亭的床边,劝道:“老爷,你就好好的送走那尊大佛不好吗?干嘛非要和她这般过不去呢?那丫头一肚子的坏水,只要她离开京城,不再祸害我们家,我们就待烧高香了!我们的孙儿还不知道被她藏在哪里,府衙的人去搜了,我哥哥也带人去搜了,邝府里更不就没有找到栖桐。你难道为了和那丫头较劲毁了我们孙儿的命吗?”
许夫人面对油盐不进的许敬亭,急得只有哭的份。
“她手上捏着我杀人的证据,她一天不死,这些东西就一直存在世上,说不定哪天她就会交出去,我死不足惜,可是会连累宝玮和孙儿们,让他们永世都抬不起头来做人!”许敬亭朝许夫人怒吼,唾沫星子乱飞。
许宝玮见说不动父亲,一时瘫坐在地,他知道他们全家可能都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