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坐下说话!”吴清野将吴清川扶坐在凳子上,道:“并不是做弟弟的不帮你,现如今我浑身上下不过也才顶多能凑出来十两银子,这个庄子虽然是邝老爷当家,可他也并没有多少钱。他本就是给以前跟着我身边打杂的小厮,将我曾经给他的月例钱都攒了下来,我入狱之前为了能让宝斋居的下人们找个好居所,便没人给了他们十两银子。邝老爷就是靠着这些平日的积攒出府后做了点小生意,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赚了笔大的,又四处借了一些置办了这个宅子,他的身家我都是知道的,今年收成不好,郊外的几亩田地也没落下多少银子来,还不够给他们付人工的费用。别说是一千两,哥哥让就算我向他借一百两我都是很难开口的。”
面对似无底洞般的吴清川,吴清野只能硬着头皮装穷。虽然如今的境况不如往日,但东拼西凑千把两银子还是有的,只是借了这次便又有下次,无穷无尽,何时是个头呢?
听到弟弟也无法帮到自己,吴清川绝望至极大声痛哭起来。为了这一千两银子,他将家里稍微值点钱的东西都当了,可也就凑了些来京的盘缠,与那一千两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他如今是连家都没脸回了,他的汴州已经臭名昭著了。
这些事情吴清野早在父亲的来信中知晓了,他知道父母亲如今的日子过得不富裕,可他却不敢往家里寄一锭银子,就是怕落进哥哥的腰包被他拿去赌了。
“钱我是找不到了,但若哥哥能答应我留在京城,我会去求邝老爷给哥哥在郊外的田庄里安排个活干,让哥哥远离赌场和酒坊,汴州那边的事情我替哥哥去处理,让他们不要去打扰父母亲就行了。只有哥哥在庄里干的好,我也会把大嫂接过来照顾哥哥。”吴清野道。
现在吴清野将这条直路摆着了吴清川的面前,就看他愿不愿意走了。
“可我是从未做过那些事,我又是家里的嫡长子,你让我如何放下身段去到田庄里做杂事呢?”吴清川又难过的哭了起来。
吴清野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嫡长子如何,我这个嫡次子又如何?父亲没了官职,我们便什么都不是了,如果自己再不上进,还能指望谁能高看我们一眼呢?如今我们兄弟两人的名声都不好,想要出人头地怕是难了。送哥哥去庄子里做活主要还是为了帮哥哥戒酒戒赌,只要哥哥远离了那些不良的人,生活总归是能过好的。说起来弟弟我可是不如哥哥的,再怎么说哥哥还有嫂嫂陪着,我却孤寡一人。哥哥虽然在老家名声不好,但去了田庄就没人知道这些,而我出了这个邝府,别人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我是蹲过天牢的人,谁还能给我好脸色看呢?”
吴清野说着含泪将手中的茶当成了酒,一饮而尽。
听到三弟这样分析他们兄弟俩的境况,吴清川的心理稍稍安慰了许多,擦了眼泪,道:“只要三弟能帮我度了眼前这个难关,今后我便什么都听三弟的。”
“那好,我这就带你去见邝老爷,请他为你做安排。”吴清野道。
带着吴清川来到了正房邝天霖的眼前,吴清野使劲朝邝天霖使了个眼色,邝天霖立马就懂了吴清野的意图,便稳稳地坐在了吴清野平常坐的正位上,道:“大少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