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璐瘫坐在地上,慕德世子的话让她胆战心惊。今天的事她怕是给自己和慕德世子闯下大祸了,她最担心的还是陆离,他现在就躲在京城,若是让父亲察觉,又会怎么样?这次还会饶过他的性命吗?宝璐不敢往下想了。
但又一想,自己不能永远都屈服于这样的生活,处处受人牵制而得不到幸福。还有她的黎儿,虽然慕德世子在父亲面前答应将来让他承袭爵位,但这不过是为了解救陆离而给父亲画的一张圆饼罢了。黎儿不是慕德亲生,将来成人让他得知真相,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丫头们烧来的水滚热,而宝璐泡在水里依旧不住的战栗。低头看着陆离给自己身上种下的朵朵红印,心中五味杂陈。脑袋里反复思忖着自己该怎么办,怎么办……
“夫人,佩兰夫人传过来话,说近来身体不大好,邀您明天一起去国安寺祈福。”一个丫头隔着窗户向宝璐传话。
“好,我知道了。”宝璐道。
也许国安寺走一遭,那里的神灵能告诉自己怎么办了吧。
佩兰相邀,慕德世子自然是会让宝璐去的,但却上鹤鸣跟着了,美名其曰是为了保护宝璐,可宝璐知道不过就是想知道她和佩兰说些什么聊什么。
佩兰因为被烙伤过、上回又因为慈珊去世后在王府挨了顿板子,被打的半死不活,休息了半个月才勉强能从床上下来。邀请宝璐陪她到国安寺走走一来为了散心,二来也是因为许久没有和宝璐说过话了,疏散一下心中郁结。
给菩萨上了香,又跪在蒲团上虔诚的祷告了一番,两人来到一处凉亭,坐下来喝茶。鹤鸣就站在凉亭的台阶下,虽然背对着宝璐和佩兰,耳朵可是在仔细聆听宝璐和佩兰的动向。周妈妈就立于宝璐身后,佩兰身边也有丫头跟着。所以两人能说的也都是一些闲话客套话,算不上是交心了。
“上回在许府,你替我挨了一棒,我心里过意不去,这个璎珞送给你,我知道你在女红方面是高手,这是我无事闲玩的,做的没你做的好,还请不要嫌弃。”佩兰拿出一枚璎珞来,放在了宝璐的手中。
“上回的伤已经不碍事了,休息了两天就好了。我也很久不玩这些了,你做的这个比我做的奇巧。不过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了?”宝璐说着将这枚璎珞系在了自己的腰上。
“自打被何妈妈伤了后,药罐子就不离身了,这次更是了,郎中说伤了我的五脏,怕是要调养好几年。”佩兰幽幽地道。
宝璐紧紧握了一下佩兰的手,以示安慰。抬眼看了一下阶下立着的鹤鸣,又对佩兰道:“许府很看重和王府的关系,这件事儿也是因为慕德世子和王爷听信了郎中的片面之言,误会了你。还望你不要记在心上,给许府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佩兰低头笑笑,脸上发着惨白的光,道:“我一个贱妾,能计较什么呢?我很感激公爹婆母,还有你和夫君都把我当人看,看到我有难的时候能站出来替我解围,我怎么可能因为自己受了委屈就给大家招来麻烦呢?慈珊郡主我一向是敬重的,当日也是我思夫心切,趁着郡主坐月子的机会和夫君出去玩了一日,却没想到引来这么多的误会,惹得郡主和夫不和睦,事后我也是很后悔的。王府的人怀疑我伤害了郡主,我也是能理解的,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怀疑,不怪他们。”
宝璐虽然没有证据,但她心里的直觉告诉她,慈珊的死和佩兰脱不了关系,因为宝璐一早就知道佩兰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能说出今天这番话来,也不足为奇,但愿她的心机能一直保护着她吧。
“我哥哥他还好吧?”宝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