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璐抬眼看了一眼父亲,看他因为自己改姓的事而生气,她似乎能感觉到这个父亲待她的真心,只是她也忘不了养父李盖对自己的教养之恩,她起身走到许敬亭身边,双膝跪地,道:“父亲,我是我娘嫁给我爹之后生下我的,感情认同上李盖才是我的父亲,我爹很穷,我娘死后,我们爷俩有时候饭都吃不起,但他依旧没有抛弃我,还费尽心思让我一个女子去上学堂,跟着花婶子学女红,好让我将来有一天他离开我时我自己能养活自己。他对我的恩情真的很大,女儿不敢忘怀。女儿这样说您肯定很生气很难过,可这些是女儿的真心话。但是现在我的爹爹已经死了,而您还活着,若我改了姓能让您心中少一些对我和我娘的愧疚,那我就听您,我改姓许。我会告诉大家我有两位疼我爱我的父亲。”
宝璐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潸然泪下,唯独许邹氏。许敬亭更是老泪纵横,抚摸着宝璐的头,道:“你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好孩子,李盖将你教养的很好,我这个亲生父亲比不上他。连一天都没有教养过你,你却能感恩我这个亲生父亲,我真是很愧疚。你能认我这个爹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感恩,我却还要你改姓,是我贪得无厌了。”
“父亲您别这样说,今后我会带着我对李盖父亲的爱一起孝顺您。”宝璐已经哭成了泪人。
许宝琳上前安抚道:“爹,以后不管宝璐的名字在不在我们家族谱上,我和哥哥都会对三妹好的,您就放心吧!”
“是啊,老爷,我们都会对宝璐好的,你就别为难孩子了。”许邹氏也劝慰道。
吴清野上前将宝璐从地上扶起来,向许敬亭行了一个礼,道:“岳父大人,以后我和宝璐会一起孝敬您的,您还有大舅哥和二姨姐,您和岳母就等着享受天伦。”
大家劝慰过后,许敬亭的心才好受了些,又拉着宝璐说了好些话,宝琳见父亲喋喋不休,上前催促道:“爹,外面天都黑了,你就快放宝璐和妹夫走吧,今天是中秋节,宝璐和妹夫回去还要向吴大人问安呢!”
许敬亭指着宝琳,轻骂道:“就你嘴快,我看哪天将你嫁出去,免得天天待在家惹得老夫心烦。”
“我就要天天待在家烦你和娘,我就不嫁。”宝琳娇嗔着向父亲撒着娇。
这样的一幕落在宝璐的眼中全是羡慕,小时候正是撒娇的年纪却因为贫困、父亲李盖严厉,便从来也不知道向父亲撒娇是怎样的一种爱,现在在亲生父亲面前,却因心中生疏和隔阂撒不起来。
吴清野和宝璐走了,许家的灯火依旧很亮,府门口的灯笼照得半条街都很亮。
许宝琳送走宝璐夫妇,这才回转身来到枫林阁向母亲请安,却不想许邹氏对她爱答不理的,只顾着装卸自己头上的钗環,像是没看见自己女儿似的。
“母亲,母亲。”许宝琳上赶着走到母亲身后,替她捏起肩来,道:“母亲,我知道你因为宝璐的事生气,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爹更是为了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女儿的苦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