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野送李蓁蓁回家,坐着颠簸地马车上,李蓁蓁一脸娇羞,从怀中拿出一个帕子来,上面绣着两只比翼鸟,羞答答地道:“此帕是我亲自绣的,一直没有机会给哥哥,今日就送给哥哥吧。”
吴清野踌躇着接过帕子,端详着上面的鸟儿,心中像是压了座山,让他压抑喘不过气来。
李蓁蓁似乎看出吴清野有心事,以为是他看不上她的绣帕,急忙问道:“哥哥不喜欢吗?若哥哥不喜欢,那还给我,我将它剪碎了,以免碍了哥哥的眼。”
李蓁蓁说着就要来夺吴清野手中的帕子,吴清野急忙将帕子攥紧了,心不在焉地道:“不,不是,你绣得很好呢。”
“那哥哥是心中有事?”李蓁蓁又问。
“蓁蓁,你我的婚事……”吴清野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怎么跟李蓁蓁开口,一则他不喜欢矫揉做作的李蓁蓁,二来李家牵扯到军药失踪案,他实在是对他和李蓁蓁的婚姻不敢抱好的希望。
一听到吴清野提到婚事,害羞的李蓁蓁低下了头,躲在袖中的双手相互使劲揉搓着,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等了半晌却又从吴清野的最终听不出下文来,抬起头来歪向一边,娇艳的脸儿对着吴清野,浅笑着问道:“你我的婚事……哥哥又何打算?过了年,蓁蓁年纪又大一岁,若一直不成家,恐会被别人说闲话。如今,青川哥哥已经成婚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俩了。”
“怎么会?你有父兄护佑,谁敢说你的闲话?”吴清野语气变得凌厉,就像有人若说李蓁蓁的闲话,他会帮忙干架一样。
李蓁蓁以为吴清野没有领悟她的意思,眉头皱在了一起,撒着娇拖着长长的尾音嗲嗲地叫了一声“哥哥”,便又扭过头佯装不理他。
“蓁蓁,你也知道我在别人眼中浪荡不上进,也因此没少挨我爹的打,你若跟了我,怕是委屈了你。虽说你我的婚事早就定下了,可若你不愿意或者伯父伯母有顾虑,完全可以悔婚另找良婿。我保证,我家里人不会介意的。”说着吴清野向李蓁蓁竖起三根指头做出发誓的手势来,算是终于婉转得将心中的话说出来了,吴清野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李蓁蓁不笨,听出了吴清野话中的意思,哪里是要她悔婚,明明就是他吴清野自己要悔婚!李蓁蓁那张像花朵一样含羞的脸顿时变得像是食人草,狰狞着说不出话来,又由愤怒转向悲伤,喊停了马车,哭着下了马车,拉着婢女春羽夺路跑走。
虽然就此得罪了李蓁蓁或是李家,但吴清野挂在心中的包袱放下了,大不了回去再挨爹爹的一顿打,或者又被关起来挨几天饿,只要能与李家解除婚约就好。
他让车夫打马往回走,到宝璐下车的地方,眼看着高升的太阳,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宝璐的踪影。吴清野想着不等她了,却又害怕她找不着自己,等吧,眼看着就到午间,一直等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刚想让车夫打马到城里转转,看能不能碰上宝璐,却看见宝璐走过来了。
宝璐一看吴清野的马车等在路边,急忙奔跑过去,撩开车帘看见吴清野黑着脸瞧自己,宝璐一边爬上马车一边问道:“三少爷不是去送李家小姐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岳父一家就没留你吃个午饭?”
吴清野没有回她的话,冷着脸问宝璐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宝璐觉察到气氛紧张,难道是因为自己而生气,不是因为李蓁蓁没留他吃饭而生气?看来要小心说话,搞不好自己的饭碗不保,饭碗不保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她就很难再见到陆离了。
宝璐整整衣衫,坐正了,眼睛不敢看吴清野,答话的声音如蚊蝇:“就……就去湘粤楼小坐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