悕雪闻声转过头,只见慕容倾已经跪在了地上。
“容倾代慕容婉儿,向陛下谢罪——“慕容倾说完,便朝悕雪俯身叩首,磕了个头。
悕雪和司马澄皆是一愣,待悕雪回过神来,只见她赶忙走到慕容倾面前,俯下身子,扶他起来。
“容倾,你这是个什么?何必行如此大礼……“悕雪大惑不解地看着慕容倾。
过了一会儿,慕容倾才缓缓起身,低垂着头,十分沮丧的模样,悕雪一脸关切,但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却迟迟没有开口。
“你说话呀?发生什么事了?“悕雪焦急地问道。
这时,慕容倾抬起头,开口前却忽然,朝旁边的司马澄看了一眼,两人的目光交错,司马澄从慕容倾的眼神里感到了一丝不安,他不禁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陛下如此替婉儿着想,但婉儿却跟陛下说了谎……“慕容倾满脸愧意地看着悕雪,而后眼眸微垂,”七孔针和巧果的事……婉儿有提前准备,那并非是她亲自做的……“
悕雪震惊不已,她瞳孔微张,顿了顿,悕雪慢慢直起身子,她搭在慕容倾肩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收了回来。
或许是因为司马澄没有上钩,所以他并不在乎,但在其实,他才是这次谎言中真正的受害者,只见他绷着脸,若有所思,如此一来,刚才慕容倾不安的缘由,也顺势有了答案。
“慕容婉儿这么做,只是一心为了得到澄殿下的青睐,但即便如此,澄殿下也仍旧拒绝了她。“慕容倾抬起头,一脸真挚地看着悕雪,”既然如此,容倾便觉得,婉儿今后也不会再做出这样的欺瞒之举,才没有主动向陛下和澄殿下禀明……“
其实,要不是今日悕雪提起,或许慕容婉儿的小秘密,慕容倾一辈子都不会主动跟别人说起。
“陛下精心谋划的计策,却建立在了婉儿的谎言之上,容倾愧对陛下和澄殿下多日的照顾,请陛下恕罪。”慕容倾再一次俯身叩首,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屋内再次陷入沉寂,对于这个突如起来的真相,悕雪仍有些晃神,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她长舒了口气,用沉闷的声音,对慕容倾说道:
“行了,你先起来吧……”
前一刻还干劲十足,即便悕雪已经在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气馁和愁绪还是从眉眼间透了出了,此刻,她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便转过身,走到桌案后坐下,用手撑着脑袋,若有所思。
其实,慕容倾之言也不无道理,冷静下来后,悕雪也觉得,虽然慕容婉儿的确撒了谎,但却没有骗到司马澄,这硬要说起来,还算是一种未遂之举。
况且,这件事发生在宫外,当日悕雪也是微服出行,所以事情可大可小,司马澄若不计较,悕雪就算知道了,多半也不会拿这件事去罚慕容婉儿。
只是这样一来,悕雪大展宏图的计划就彻底泡了汤,本以为已经看到了终点,但戳破了泡影之后,才发现,其实自己还在起点打转。
不知过了多久,悕雪微微扬起嘴角,就好似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一般,再缓缓开口说道:
“这样的话,那你们俩要做的,就不仅是说服婉儿了,还得直接帮吾想个法子呢……”
悕雪面露无奈之色,却又不得不故作轻松地抻了抻胳膊,而后,还特意转过头,对司马澄说道:
“澄公子可是说了要帮忙的,你可不能临阵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