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司马澄真的对悕雪有意,凭借沈行对司马澄的了解,虽然大豫男风渐盛,男子也貌美肤白,高瘦柔媚,但司马澄为人正直,要是知道自己对一个“男子”动情,定不能接受。
所以,此刻的不曾踏足,是怕睹物思人吗?
其实,沈行其实只要告诉司马澄当今皇帝司马霁,是其胞姐司马悕雪假扮的,那司马澄的困顿便可迎刃而解。
但自从入宫以来,沈行也不得不承认,悕雪对司马澄带来了有益的影响,为人不再那般冷若冰霜,似乎也开始对周围的人敞开心扉。
沈行不敢确定,悕雪在司马澄心中占有多少分量,如果他现在说出真相,司马澄能否接受。
而且,关于记忆恢复一事,司马澄不曾跟府上任何人提起,沈行也不知他到底恢复了多少,这一点就像如同暗处的蛟龙,不知何时会蹿出水面,会掀起什么风浪。
况且,现在,悕雪正在和司马烈拉锯,若此刻不能成事,日后,即便司马澄不能动武,危急时刻,或许还需他作为谋士辅佐悕雪,但若知道了悕雪女儿身的事情,那时,司马澄还能否像之前那样尽心尽力……
当初,除了形势所迫,让司马澄随悕雪进宫,也是希望他能换个环境,不再一心只为璟王府而活。原以为悕雪有皇帝这层身份加身,再加上司马澄的性格,两人的关系也不会有太多进展,只是现在……
沈行面露难色,竟一下子没了主意。
本以为会挨沈行一顿臭骂,但现在,司马昀却迟迟没有听到沈行的回答,司马昀有些疑惑,而且,他一直俯身拱手,只觉得自己腰都酸了,胳臂也僵了。司马昀偷偷抬眸,看了沈行一眼,发现他竟然若有所思。
司马昀颇为诧异,不禁多看了沈行两眼。
屋内沉寂了好一阵,气氛也变得有些诡异,司马昀有些耐不住了,他不禁担心是不是自己的想法太离谱,以至于就连沈行,都对他说不出话来,他心中一边暗怨杨媚娘瞎说,另一边,也赶忙说道:
“学生愚钝,就……就随便说说……澄哥……澄殿下那样的正人君子,平日对女子都不感冒,怎么会对男子有……咳咳……”司马昀边说,边留意沈行的表情,“我就是瞎担心,澄殿下那么厉害的人,肯定能自己解决好这件事的,嗯……您说对吧,沈大人。”
这最后一句,司马昀也是说个自己听的,对此,他想破了头,也已经决定放弃了。
听到了“对女人都不感冒“那句,沈行微怔,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忧虑,再见司马昀那极力圆场的模样,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
“昀殿下担心乃人之常情,不过澄殿下什么也没说,我们就也不要妄言了,免得说错了,反而帮不上忙。”
见沈行轻声细语,一改往日的严肃,语气中似乎带着安慰,司马昀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司马昀虽是随口一说,但沈行也恰好借机,从刚才的臆想中跳脱出来。
司马澄对悕雪,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况且现在,司马澄还好好地待在府中,未要求进宫,可见他并非想跟悕雪更进一步,即便是在挣扎,那也是司马澄自己的决定。
沈行相信,接下来只要交给时间,事情总会迎刃而解。
末了,沈行没有多言,拍了拍司马昀的肩膀,便离开了。然而,他仍然有些放心不下,刚走出司马昀的院子,就出了府,往羊洄的宅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