悕雪忍不住凑近,看着画中的石草,添上了,画面一下子就有了意境,而那最后画上的小爪子,则是点睛之笔,“阿玄”的慵懒之态尽显。
悕雪喜欢地挪不开眼,但也将目光锁定在了这小爪子上,歪着头,不禁微微蹙眉。
那小爪子没有墨色,只是用细线勾勒了轮廓。
通体墨色的猫兽,爪子却是白的,悕雪以为是司马澄忘记了,便满心欢喜地拿起另一只笔,润上墨,想要为这只玄猫进行最后的完成仪式。
可悕雪的笔还没落在纸上,耳边就响起了司马澄低沉的声音。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淡漠疏离,悕雪微微怔住,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顿了顿,悕雪讪讪地放下笔,耸了耸肩,答道:
“吾觉得澄公子是不是疏忽了,这不是只玄猫嘛,爪子自然也应该是黑色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委屈。
“这并非疏忽。”司马澄说道,语气中带些许威慑之感。
“怎么会有这样的猫……”带着些许不满,悕雪嘟囔了句,便再次拿起了笔。
司马澄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快速拿起了书案上的画纸。
待悕雪回过神来,书案上已经空空如也,留下的只是一阵风,以及一股淡淡的橘香,萦绕在鼻间。
“这就是一只爪子为白的玄猫。”司马澄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情。
想不到司马澄会执着于“是否给猫爪上墨”这件小事,悕雪诧异了一瞬,而后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鼻间的橘香还未散去,与屋中暖黄的烛光相得益彰,悕雪心中一暖,便说道:
“那是就是,澄公子说一声便好了。”言语中带着笑意,似乎心情不错。
话音刚落,悕雪转过头还想说什么,但见司马澄凝神,注视着那幅小小的卧猫图,眼中似乎有什么浓得散不开得东西。
“澄公子是见过吗?通体玄色,就唯独爪上有雪的猫兽,实在是少见。”悕雪下意识地说出了声。
这时,司马澄已经从悕雪身边走开,重新拿起刚才誊抄好的东西,走到了书案前面。
司马澄站定,没有马上回话,顿了顿,悕雪见他神色缓和了不少,然后听到了一句简短的应答:
“嗯。”
而后司马澄便呈上了誊抄好的“管子六条”,悕雪接下匆匆扫了一眼,但心系那幅小图,忍不住又看了那卧猫图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这画,可以送给吾吧。”
或许是因为是她和司马澄一同所作,对于这幅卧猫图,悕雪喜欢得很,但悕雪告诉自己,她只是舍不得她一手创造的“阿玄”罢了。
不过对于司马澄的异样,悕雪也有所察觉,这画对司马澄来说可能还另有深意。
“这本就是陛下所作,属下只是画蛇添足了。“司马澄面无表情,拱手恭顺地答道。
每当司马澄说出这种过分的自谦之词,往往都事出有因,虽然一时想不清缘由,但也更加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悕雪不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看着司马澄,沉默一阵,应道:
“好。“
悕雪应声,带着些许无奈,目光仍停留在司马澄的身上,只见他微微垂眸,周身再次涌起往日的清冷疏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