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悕雪,沈行不禁将目光投到了司马澄身上,虽然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但沈行还是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司马澄的变化。
司马澄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绝不会主动去做,整日泰然处之,却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今天却亲自抱着御酒进了门,还会因为羊洄而有了蹙眉这样的小情绪。
沈行不禁感到欣喜,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司马澄一番。司马澄被沈行看得心里发怵,微微蹙眉,说道:
“沈大人,您有话便请直说。“
被司马澄看穿,沈行便不再遮掩:
“我只是关心公子,陛下突然还归,洛京城局势大变,权衡再三,璟王爷不得不让公子入宫,成为少君的贴身侍卫,护少君周全,至始至终都没问过公子的意思。“
“璟王爷是我的恩人,我也相信璟王爷,他说什么我便去做,没有什么悲喜之情。“司马澄淡淡地说道。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那公子在宫中可还生活习惯?“沈行接着问。
沈行觉得司马澄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只是随风而动,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但也不愿意择一处而栖。
对未来的迷茫抵不过忘记的可怕。
司马澄久久没有回答,沈行以为他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但过了好一会,司马澄忽然冷不丁地说了句:
“好像,习惯了。”
沈行心中一惊,按照他对司马澄的了解,他总是会和周围的人和事保持一定的距离,他可以和司马澄谈古论今,却不能跟他闲话市井,就像他希望自己了无牵挂,所以也不会让自己习惯一个地方。
沈行还有一点担心,因为他知道悕雪是女子。
当初,没有司马澄悕雪是女子的这个秘密,除了是对悕雪的试炼,为了让他扮成一个更“真”的皇帝,还一点便是沈行有些摸不透司马澄对女子的态度。
司马澄儿时在益州的封地,天天和戍边的官兵们为伍,来了洛京,璟王爷不近女色,王府中鲜有女子出入,哪怕有女婢,也多是上了年纪的嬷嬷婆婆。
听说之前在启封镇时,司马澄和当地县官家的大小姐一同出游,最后却不欢而散,但却可以和女扮男装的悕雪和睦相处。
纵览朝野局势,司马澄在悕雪衣冠回朝一事上,无可替代,司马澄知道了,不在意倒还好,若要是心生不悦,那也只是在徒增整个计划的难度,所以,与其被这件事情束缚了手脚,倒不如先避而不言,言不尽意,也算不上欺骗。
然而,至此的一番观察下来,沈行觉得司马澄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个秘密,但他也隐隐感到不安,刚才司马澄能看他穿的内心,想必也能时常猜透悕雪的心思,
看惯了司马澄那张俊美淡漠的脸,举手投足都尽显高门贵族之气。
司马璟从偏殿回来时,已经到了中午,沈行让厨房准备好了吃食,四人在食厅出相会,司马璟赶到时三人纷纷起身,朝司马璟行礼,司马澄抬眸正好对上司马璟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不像父子,倒是更像是多年不见,却志同道合的老友。
羊洄见璟王爷到了,就迫不及待地将司马澄带回的酒拿到了璟王爷的面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