悕雪说完,又免不了和姜公公在礼数问题上争论一番,悕雪已经知道了姜公公的路数,快语抢过他的长篇大论,书房一阵哄笑。
一旁的司马澄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一起,不禁暗自感叹,这次是悕雪的真面目吧,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浅笑。
“姜公公,你这么晚找吾有什么事?“
玩笑也笑过了,正事也不能忘,悕雪说完,便朝书案走去。
“回禀陛下,是明日中秋之事。“姜公公赶忙应声。
“中秋……是要举行宫宴吗?吾不是说过,现今一切从俭,就不办了吗?”悕雪面露疑惑。
“正如陛下所言,这宫宴是不办了,但家宴呢……”姜公公欲言又止。
悕雪听闻愣住了,司马澄也愣了一下。
家宴,那就是司马皇族的宴会,那就是同荀太后、司马烈、司马璟、司马赫等皇亲国戚出席的宴会。
悕雪和璟王爷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单独见面了,不过日日在朝堂上相见,也算不上特别挂念,聚一聚也无妨,只是这是还不得不带上司马烈和司马赫那两个麻烦,想到这里,悕雪不禁蹙起了眉头。
司马澄这话包含璟王爷,便俯身拱手,示意退下,悕雪摆摆手,说不用。
“若要办家宴,也是明晚,但是请帖得一大早送去,之前老奴见陛下忧心国事,才迟迟没有前来禀报,请陛下恕罪。”
姜公公解释道,所以他才不得不一直在外面候着。
“无妨。”悕雪说道。
沉默了好一阵,想着若办了这家宴,她就得在众人面前戴上面具,费心劳神地演一出戏,和司马烈斡旋,单单只是想想都觉得身心俱疲,只是这中秋节,宗族团聚,是大豫的传统。
姜公公见悕雪满面愁容,也知道悕雪的难处,便提出一记:
“陛下,您就称病吧。”
此话从顽固的姜公公口中说出,让悕雪是又惊又喜,正好明天悕雪还想去太医院找司葵,这下子反而省事了,虽然难免让荀太后担心,但晚一点去解释就好了。
悕雪高兴地连连头,期间还用余光看了看司马澄的反应,只见司马澄看着别处,可见是打算当作没看见了,
司马澄自然也是了解悕雪的心思,只是这种事情,作为一个司马族皇室,他明明应该避嫌的,悕雪却当着他的面要装病,这是方便日后,若是被发现好找他善后吗?
司马澄苦笑,不过悕雪接下来的话便快速推翻了他的想法。
“澄公子,你明天也回璟王府吧,中秋之夜,你也和璟王爷、沈大人、羊将军他们好好聚聚。”悕雪莞尔一笑,目光中带着柔情。
或许是有些羡慕,此话一出,悕雪心中不禁涌现一阵惆怅。
“而且,吾要是病了,你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带着嬉笑轻松的语气,悕雪又补充了一句。
话已至此,看样子悕雪是铁了心想让司马澄回去,司马澄便也不再多少什么,拱手领命,悕雪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
“那澄公子便速速回去休息吧,明早就可回府了,不过别忘了你是吾得贴身侍卫,最晚,后日下午,吾要在御书房见到你。”
司马澄识趣,便退出了书房,合上房门,还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悕雪和姜公公有说有笑的声音。
尚书仆射李执之子李璁,吏部尚书杜渝之侄范铮、田曹尚书郑蠡之子郑琅、左民尚书王沽旁族王苏,还有已经入朝为官的崔霖、卢翊之两人,也不乏江东士族陆桐、陆槿两公子,以及江东豪族顾氏和庐江小族周氏这些南方氏族。
分别是出自祖狄军中的匈奴族武将之子金玉泽,以及定期来访于大豫和周边各国的栗特族商队首领,安氏之子安玥之。
司马澄慢慢走到院子了,仰天望月,久久不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