悕雪一惊,她猛地回头发现司马澄的位子上空空如也,想是自己刚刚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连司马澄起身都没注意到。
司马澄微微抬眸,撞上悕雪愤怒且无助的鹿眼,悕雪有些木然地点点头,于是司马澄转过身来,对李璁说道:
“李公子可知这韦孟是谁?“司马澄言语没有温度,目光似冰凌,轻佻起眉毛,只是微微一举,便让李璁的焰气消了大半。
李璁不由得退了一步,愣了一会儿又马上恢复了以往的神色,很好地掩饰住了慌张,说道:
“不知,还请澄公子详解。“
司马澄似乎早有预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鬼魅的笑,就如暴风雨前最后一丝光线,给人带去的只有片刻的错觉。
“那你可知这韦孟讽谏的是谁?“司马澄上前一步,无形的气魄再一次让李璁自乱阵脚。
李璁想了很久才想到此诗来刁难悕雪,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司马澄,原以为司马澄心高气傲,不问朝堂世事,甘心做一只闲云野鹤,现在居然这样明目张胆地帮着悕雪,他有些意外。
但李璁也不是等闲之辈,既然一开始装了傻,那就要一装到底,于是李璁说道:
“澄公子说笑了,这个我就更不知道了。“
司马澄也不恼,继续说道:
“韦孟是三代楚王的师长,是举世闻名的儒学家,而此诗是他辅佐第三代楚王时,为劝诫楚王所作。“
李璁自然知道,但他仍旧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感叹道:
“原来是这样。“
“那李公子可知,这第三代楚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司马澄丝毫不给李璁喘息的机会,立刻发问。
李璁已经一连说了两个不知,他原本是觉得小皇帝胸无墨点,再这样下去,岂不是显得自己目不识丁了,于是李璁装作犹豫的样子说道:
“若是被韦孟这样的大家出言讽谏,想必是位昏君吧……“
“不愧是李公子,真是博闻强记,楚王身为一地封王,只知道自己是皇帝的近亲,却不知自己更是朝廷官员,不仅不严明执法,而且还在肆意横行。“司马澄目光中带着一丝狡黠。
李璁有些一头雾水,他不知司马澄说这番话是何意,司马澄看出了他的茫然,于是接着说道:
“所以楚王之所以被韦孟劝诫,是因为他没有尽楚王之职,没有尽官员之责,而那时,韦孟年岁已老,楚王看不起他这把老骨头,韦孟才会可以提到秦穆公向黄发老人请教的典故,希望楚王能听信他一言。”
“原来如此。“李璁装模做样地点点头,但脸色已经有了不悦之色,司马澄是在暗地里指出他断章取义之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