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杨媚娘走后,屋子里又只剩下了悕雪和司马澄两人,为了确定悕雪的状况,司马澄犹豫再三还是掀开了幕帘,走进了里屋却也只是远远地看着悕雪,眸子如染上墨色般深不见底,他可以告诉自己:“刚刚只是霁殿下的无心之举”,但他自己那些“心几烦而不绝兮”的思虑又该如何解释?
司马澄愤懑地走到外屋,用杨媚娘留下的清水洗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正要拿起帕子擦拭时,之前捧着悕雪那张面若桃花的小脸替她擦拭血迹的记忆立马浮现在眼前。
那一刻没有察觉,但此时再回想起来,抚摸着那小脸的触感,司马澄手一抖,差点将帕子掉在地上,他心有余悸,最后干脆放下帕子,用袖口擦去了脸上的水珠。
平日,一个人独处的夜里,司马澄就会仰望夜空,且听风吟,于是他走到窗前,推开扇窗,一股凉风袭来,好似能吹乱司马澄已经理不清的思绪,除了自己的身世,他好像是第一次为一件事如此忧思。
今晚月明星稀,月亮高悬与夜空,月色皎洁,清冷的光如丝般滑落在窗前,与窗边轻纱融为一体,一切都好像沉浸在这夜色之中,司马澄似乎也因此得到了片刻的宁静,他想离明月近一点,好摆脱那一吻带来的千愁万绪,但他又不能离悕雪太远,毕竟他始终是她的贴身侍卫。
最后,司马澄一个翻身上梁,落在了房间的屋瓦上,躺下来仰面朝天,他需要给自己一夜,想清楚今晚的一切。
……
而这一晚,悕雪睡得也不好,虽然酥痒之痛已经褪去,但那股燥热还会时不时地涌上心头,迷迷糊糊之间,悕雪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在这间屋子里,主动搂了司马澄的窄腰,在他胸口蹭磨,而后欺身而上,攀附上了他的脖颈,亲了他的脸颊,而还不知足,又亲了他薄唇,最后把他推到在那张春椅之上,扯掉了他的腰带,拉开了他的衣襟……
“啊!”随着悕雪的一声尖叫,她猛地坐起来,面色苍白,额上渗出滴滴汗珠,她惊魂未定地四下张望,发现里屋除了她空无一人,而手边是叠好的两条丝被,里侧的垫褥上面没有一丝褶皱,看样子好像并没有人睡过,然后她又赶紧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还是穿着昨日的那间青竹白衫,领口虽有些松散,但并不会露出什么。
所以刚才那个是梦吗?悕雪似乎放心了一些,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她百思不得其解。
悕雪刚准备下床,突然觉得后脑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过一样,头痛欲裂,这种感觉就好像采莲节那晚,自己喝多了酒第二天起来之后的感觉,而且此刻全身无力,悕雪费力的晃着脑袋,半挪半拖地将双腿弄下床,但却再没有力气去穿鞋。
悕雪坐在床沿,拼尽全力去回忆昨晚发生的一切,而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杨媚娘给她倒了一杯琥珀酒,之后的就完全断了,模模糊糊记得期间地好像黑了灯,然后不知道怎么就上了床,但有一定她十分确定,刚刚自己梦到的东西,有一部分一定只是梦,因为之前她之前看到的书上写过,若是真的发生了,那她不会像此刻般衣衫整齐,身体清爽。
悕雪环顾屋内,发现一切就还像昨日一样,被她一怒之下收拾了的画卷和器物,连同那个口袋都还是原封不动地躺在墙角,她无意间瞥眼看到了自己梦里出现的那张春椅,不禁觉得十分刺眼,好像那东西看穿了她的内心一般,让她忍不住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