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见状,怕司马澄看出端倪,连忙向悕雪请罪,说:
“刚刚微臣之举实属无奈,还请殿下恕罪。”说完便叩首在悕雪脚下。
明知她是公主,理应不得承受如此大礼,却在司马澄面前还是做足了戏码,悕雪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司马霁,是男子,男子袒胸露乳不值得一提,她不禁暗自叹气,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荆棘之路遥遥无期。
之后司马璟也责备了沈行,但也只是三言两语,并未有实质性的惩罚。
悕雪也表示理解,沈行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想出如此妙计,实际是大功一件,璟王爷愿为她在口头上挣口气其实也是打从心底心疼她,她还能有何怨。
这样想来,悕雪不禁对司马璟多了一丝感谢,对沈行也多了一丝敬佩。
经过这件事之后,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来了一个新仆人,于是沈行便顺水推舟,让悕雪继续穿着仆人的衣服,并让她扮成司马澄的跟班,之后,悕雪若是与王爷一同饭食也好,去王爷的书房论事也罢,直接借着司马澄的名义,便可自如地她在府中走动,。
司马璟觉得委屈了悕雪,悕雪却不以为然,虽然裹胸仍要每天使用,但这一生粗布衣服反而让她觉得自在,而且司马澄也不会真的把她当下人使唤,她依旧是主子,往后悕雪就搬进司马澄的院子。
接下来的两天,悕雪过的相对惬意。早晨司马澄习武,她便可以睡得迟一点,之后两人就在院子里共进早餐,然后悕雪就跟着他去见璟王爷或者沈行,听他们讲当朝局势,熟悉大豫宫廷官制,了解世家大族、朝臣关系等等。这些东西对悕雪来说都是新鲜玩意,她自然乐此不彼。
在府中司马澄是主,悕雪是仆。但关上门来,司马澄便是仆,对悕雪恭谦顺从,从未僭越身份。
不过让悕雪觉得奇怪的是,在司马澄的院子里住的这几天,这么大的院子里却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侍女和下人都不曾看见。
今天,已是七月十一,也是悕雪来到王府的第四天。
这天夜里,司马璟突然让她刻到司马澄院中的偏房去。
司马璟叫的突然,悕雪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跑过长廊时还在整理领口。她无意瞥眼,看到了司马澄修长的孤影静静地直立在庭院里,相较与自己此刻的慌慌张张,他却能在任何时候都是那么从容不迫。
悕雪没有多想,轻轻叩门,得到引允后推开偏房的房门,只见屋内的司马璟已上坐,沈行在侧,而璟王爷左手边还坐着两个人,看背影,都微微躬着身子,感觉上了年纪,其中一个梳着发髻,应该是位老妇人。
悕雪推门而入,那两人纷纷转过头来,三人对视。
那妇人先是神情一怔,然后匆忙起身,旁边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悕雪瞪大了眼睛,认出了那位老妇人,赶忙冲上前去,一把握住了老妇人的手。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抬起粗糙的手,轻轻地抚摸悕雪的脸颊,触碰的一瞬间,悕雪的眼泪喷薄而出,轻声叫道:
“宁姑姑。”
旁边的另一人也跟着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在悕雪面前,郑重地朝她磕了一个头。他声音哽咽颤抖,恭敬万分。
“老奴,参见悕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