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澄愣了一下,双手略有僵硬,从食案两侧收了回,环抱在胸前。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吗?司马澄对面前人的话将信将疑,不过这个想法其实想想都有些荒唐,竟把一个姑娘看成那天的小公子,虽然声音感觉似曾相识,但也无法断定什么,说不定是心里早已认定,才会觉得声音相似。
沉默了好一会儿,司马澄垂下眼,轻笑了一声,好像在嘲笑他自己。
其实他也并非是要怪罪那条天的小公子,他后来也觉得自己当天做的过分了些,如果还能相遇,说清楚便是。
悕雪自然没有看到司马澄的表情,只是他那轻笑声,在悕雪听就像是对她蹩脚说辞的嘲讽一般,悕雪心虚,手心开始冒汗,要是想拜托司马澄的怀疑,必须想再编造点什么让人信服的东西,但由于害怕,悕雪红了眼,脑子一片空白,。
“本王错怪你了,起来吧,过来斟酒。”司马澄言道。
悕雪听闻如获大赦,缓缓抬起头。
司马澄见她神色凄凄,唯唯诺诺的,心想他可能把这小姑娘吓着了,毕竟之前在军中,他就是以不近人情著称的。
之后,直到午宴结束,司马澄也再没跟悕雪说过一句话。
世家贵族们渐渐离席,悕雪也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
刚刚历经的大起大落,悕雪仍有心悸。
虽然知道眼前的司马澄就是璟王爷儿子这个好消息,但回想之前他在首饰铺嚣张的样子,以及今日他与那些世家贵族公子们为伍的模样,悕雪觉得午膳时,司马澄或许只是一时善心放过了她,并不代表之后就不会再怀疑她。
再说到璟王爷,先不说如今璟王爷是否如七年前一样,哪怕璟王爷仍然心中向着他们姐弟,但司马澄是否跟璟王爷一条心,而且他如何相信自己,这里面依然有太多变数,悕雪觉得断不能把赌注都压在司马澄身上。
最终,悕雪还是觉得她不能在采莲节上久留,必须赶紧写好情笺,然后尽快离开。
由于天热,尹宝珊便约她在西边的凉亭中相见,亭柱间有竹帘,外人也无法看到亭内的情景。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尹家大小姐的真容,年龄与她相仿,圆圆的杏眼,肉肉的脸蛋,十分可爱。不过,转念想到就是因为眼前之人多次发难,害得她身陷桎梏,悕雪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尹宝珊看到悕雪只觉眼前一亮,而后忍不住要发笑,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悕雪不解,尹宝珊边笑边指着她的脸,说到:“陶公子刚刚是玩泥巴去了吗?你脸上弄得跟长了痦子似得,”话音刚落又“哧哧”地笑了起来。
悕雪才想起来自己脸上的河泥,但是她怎么一下子就看出来了那是泥巴了?
那……司马澄难道就没有发现吗?难道如此蠢笨?应该不是,毕竟连尹宝珊这样的闺阁女子都明了的事情……但是悕雪一下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想起司马澄邪笑的嘴角,不经对他又多了一层厌恶。
洗完脸回来,亭中已经准备好了纸笔和几碟点心。
悕雪坐定,尹宝珊先开了口:
“今天有劳陶公子了,未经允许就让公子去伺候澄公子的午膳,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