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在看他,还是在看玉簪,悕雪糊涂,一时没挪开眼。那位公子好像也感受到她的目光,对上了她的眼眸。悕雪赶紧低下头去,害怕自己与在场的其他扭捏的女子被归为一类。
那人却好像尚未察觉,见悕雪低眉垂眼,便自顾自地欣赏起那支玉簪来。
容倾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便转头,眼睛虽看着那位公子,嘴角露出一丝狡黠,问悕雪:“陶公子,是不是看上那支簪子了?”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那对面的那位公子也能听到,好像无意又好像故意。
看玉簪的公子也闻声望去,只见刚刚那小公子旁边多了一位异族少年。少年眼神不太和善,警告中还夹杂着些许挑衅,而且带着点稚气。
悕雪不知道容倾今天为何突然叫她“陶公子”,平日两人都以名字相称,这让她越发觉得别扭,更加不知所措了。
悕雪的确喜欢那支玉簪,但是她也明白自己现在买不起,正打算跟容倾离开铺子时,一个声音传来。
“请问这位公子是否也看上了玉簪?”
那声音就像霖铃雨音,瞬时驱散了夏日暑热的氤氲。
在场的姑娘不禁狂喜,能目睹这风姿卓越已是幸事,想不到还能听闻公子言谈,都忍不住昵昵耳语起来。
“哇,这是那家的俏公子呀?怎么原来都没见过。”
“你看他那腰间的玉坠子,不像是普通人,搞不好是哪家的世子或者官人呢。”
听到铺子里女子们的窃窃私语,悕雪才晃过神来,自己刚刚完全被他的容颜所蛊惑,现在才注意到他腰间的玉坠,虽没能仔细瞧瞧,但在铺子都能散发微微温润的光泽,用料比那支玉簪有过之无不及,肯定不会是次品。
悕雪暗暗咒骂自己刚刚怎么会被这男子皮囊迷魂了眼,这么明显的东西都没注意到,而那长袍虽是那是平常人家的款式,但仔细看那衣服上的纹饰,还有腰带上的银丝云纹,纹样生动而流畅,可见绣工也是精益求精了的。
俏公子见悕雪那水灵灵的眼睛盯他盯得紧,觉得有趣,不自觉地嘴角微微上扬。悕雪有种不祥的预感,想走,便赶忙摆摆手,说到:“没有,没有。请便,请便。”说着就拉着容倾往外走。
擦身而过的一瞬,容倾再次和那俏公子对上了眼,容倾那话一半就是为了说给他听,他觉得悕雪难得看上了这只簪子,只是现在钱不够,等尹家大小姐的事情做完或许就可以买了。如果现在他不买走,以后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
俏公子并未躲开容倾那灼灼目光,上下打量了容倾几眼,回想起刚刚的种种,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便说道:
“虽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但奇货难求,这沽簪也应该讲究顺序吧。不过若公子执意,在下不买便是。”那声音从脑后传来,不过好像夹杂着一丝不悦。
话音刚落,俏公子便从兜里拿出一贯铜钱放在案上。
商铺东家自然喜不自胜,在场的姑娘更因为俏公子的慷慨阔绰,而纷纷忍不住对他暗送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