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英道:“既是不欢迎,可以不让进门的。”
柳宅门子和护院他都换了一批,并不怕人吵扰滋事。
“是不欢迎,却也不能拒之门外,她是常宁伯夫人最疼爱的外孙女,我还得回孟府,母亲也是考虑到这点,不好弄得太过。”
玉姝说完,拿话哄了妹妹先走,然后对霍英道:“赵佩兰不会有什么要紧事,无非就是邀我一起赴宴……我去见见她,你且到书房坐坐吧,我等会再过去找你。”
霍英便顺从地去了书房,玉姝自走到客厅,看见赵佩兰坐在那儿喝茶,柳氏并没有陪在旁边——如今对于孟府人,柳氏已不再那么刻意地深恶痛绝,就只当是陌生人,不屑于打交道那种。
赵佩兰一见玉姝,显得特别高兴,问她昨日出城可好玩,进寺庙上香顺不顺利?一番废话过后,果然就提到了去德昌侯丁府赴宴之事。
“别处倒也罢了,那可是嘉柔县主的外祖,嘉柔县主又亲自给你下了帖子,若是缺席可就太失礼了!听说丁府有个大大的菊园,各样品种的菊花应有尽有,正是菊花盛开季节,不知多美呢。咱们姐妹一起去,磕头祝寿用完宴席,再去尽情赏玩一番,多好啊!”
玉姝这次没推拒,点头答应了:“再过两天我就回府,到时自会去赴宴的。”
赵佩兰不料想玉姝如此痛快,还楞了一下,旋即高兴道:“真的?那太好了!我还发愁呢,怕你不去,我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多难堪。”
玉姝淡然道:“做为主人家,丁府既请了赵表姐做客,又怎会让客人孤单?赵表姐若定要与我同行,还望到时相互关照,不要给我难堪才好。”
赵佩兰听了,心里突地一跳,假装不明白,一脸懵懂地看着玉姝:“四妹妹说这话,什么意思啊?”
“赵表姐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也请转告你背后的人:我早知道你们的意图,防备着呢。暗中算计怕是不行的,不如放到明面上,她若敢来,我便接着!”
赵佩兰脸色发白,吃惊地指着玉姝:“四妹妹你、你……早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
玉姝微微一笑,她几次推拒外出,是为了自身安全,又何尝不是给赵佩兰机会,免令她被石佳当枪使,但赵佩兰依然鬼迷心窍,那玉姝也不必客气,直接撕开来说,以后就没脸再见了,正好,这样的表亲早就不想要了:
“我一直觉得赵表姐挺聪明的,懂得趋吉避凶、谋取利益却又不往自己身上招揽麻烦,这点对于女子来说,无疑是个本事,值得佩服,毕竟这样也是需要脑子的,至少我以前就没有你那样的脑子。
但赵表姐忽然改变,选择做走狗,以伤害别人为条件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就非常可恶了——你要想明白,若真的帮着石佳害了我,石佳有威远侯包庇,或能逃脱无事,你能吗?即便你外祖母想护住你,但她如何强过常宁伯和孟三老爷?
须知我如今与从前不同,孟府用我联姻能得到利益,若他们知道是你帮着石佳破坏了这一切,他们固然不能拿石佳怎样,拿住你这个白眼狼还不容易?赵表姐有没有想过,要个什么样的死法?”
赵佩兰瞠目结舌,呆望着玉姝,额角两串汗珠涔涔而下。
与赵佩兰的见面,果真是有事说事,说完就送走了。其实赵佩兰将近黄昏才来柳宅,确实有打算留下来,都跟孟林氏说好了,要陪着玉姝在柳宅住一宿,然后一起回孟府,只因石佳频频来信催得太紧,赵佩兰担心玉姝会变卦,但现在,不仅她没有那个脸了,玉姝也不留她。
送客之后,玉姝仍是交待青榄,尾随盯梢赵佩兰,看她会不会又去了威远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