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乌压了压笑意,坐到床头与织影面对面,又将织影的手从脑袋上拿下来,让她的下巴枕在自己肩头,言:“痛就抓我的衣服,千万别抓我。”
“哼!”织影反其道而行,偏掐他两下,听见小金乌呼痛,方才心理平衡似的停下,改为抓衣服。
“心理平衡了?”小金乌低笑道。
织影很没节操地应了声“嗯”。
小金乌司空见惯,未言其他,指尖探进织影脑后的头发里,果真起了个寸径的大包,随着他指尖动作,织影忍不住发出“嘶”声,催促道:“好了没?肯定肿了!”咬牙切齿地说,“臭乌鸦,没事儿净吓我,害我变成这样!”
“我可没吓你。”小金乌抽出手指,换作掌心覆上那个包,轻声道,“忍着点。”
话落,掌心已轻轻揉动起来,后脑勺的痛觉排山倒海似的席卷而来,痛得织影咬紧了牙关。
但这痛楚也只在一息之间。
很快,痛感便消了大半,一股温温热热的感觉代替了痛觉,像是小金乌融了几分灵力在里头。织影缓缓松开牙关,脑袋舒适中不自觉地侧里一歪,恰恰与小金乌的脑袋碰至一处。
发丝在脸颊上蹭碰,撩起一股麻痒之意。
“别动。”小金乌一手固定住她的颈项,另一只手上运起灵力,掌心绕着肿块边缘不停地轻揉,加速肿块消散,“起了个肿块儿,揉散了就没事了。”小金乌在耳畔低语。
轻轻柔柔的声音,像林间掠过的一束风,带起凤尾森森,龙吟浅浅,悄悄地淌进她心间,曳动心底的柔软。
“小金乌。”
“嗯?”
“没事。”织影本就是无知无觉中唤的他,哪里是真的有事与他说。
小金乌随口道:“没事叫我做什么?”
眼下这姿势委实有些亲近,织影的耳朵几乎和小金乌的亲密地贴在一起,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每一个呼吸,偏这后脑勺上的伤自己处理又不大方便。
既如此,织影也就与他闲聊起来,缓解一下此时的尴尬:“我前日里听说,过几日妖界将会举行百年一度的频伽盛会,到时候妖界各族将齐聚若邪谷,比赛法术修为,并且最终获胜之人可向妖君妖后提一个要求,除君位以外,必应。”
“想留下来看热闹?”小金乌问。
织影答:“算算日子,频伽盛会那日,咱们还在妖界,这热闹不看白不看!何况妖族女子多貌美,打起架来身姿袅娜裙袂飘逸,定然极是养眼!”
小金乌道:“我想我该提醒你一下,你是女子。”女子看什么女子?
织影抠着被子上面的绣纹,眨巴着眼睛惋惜道:“虽然现在我也是妖族人的身份,但这种盛会,妖君他们应该不会同意我参赛的吧。况且这赛事男女不限,那些妖族男子大多粗狂豪野,打起架来如同兽斗,我怕一个没忍住,把他们当成异兽给砍了。”
“哟,这么说那些妖族人还因此逃过一劫了?”小金乌打趣道。
织影自豪地说:“你看我多善良啊!”
“嗯,是啊,你多善良,为了不把枕头压坏,宁愿在床板上磕出个大包来,我是万万不及的。”小金乌回之以低低的笑声,震得肩头织影的牙发出“咯咯”的碰撞声。
“臭乌鸦!”织影一把将他推开,无甚威胁性地怒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