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一步,在那人面前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不妨袖子抖动如筛,像有什么要挣脱出来。
忽然就想到了在霸土原的树屋里捡到的那块碎玉片,她把手探进袖子里,却又有些犹豫,这块碎玉片怨气如此之深,若是拿出来,它又生出混乱怎么办?
小金乌见她呆坐着不动,也不问那人的话,便蹲下来,问道:“怎么了?不是要问他话么?”
织影张了张嘴,脑海里却如同金石相击,响起很是动听的男子声音,声声急切,甚是激动:“玲珑玉!你怎么会有玲珑玉?”
织影一时有些发懵,待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那男子:“什么玲珑玉?”
那男子嘴巴一直抖动,不断张合,却奈何被灌了哑药,什么也说不出来,喉咙里只发出类似野兽那低沉又含糊不清的“吼吼”声。
他突然伸出手毫无章法地朝织影抓来,被小金乌上前飞起一脚踹在肚子上,破布似的向后栽倒,偏偏足下生根,飞不远,可笑地后仰,两手挥舞,挣扎着要起来。
小金乌将织影护在身后,对那男子厉声喝道:“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作甚?”
知他是为了维护自己,但这种以暴制暴的方式委实不敢令人苟同。
那男子被伏丹扶起,织影拍了拍小金乌的手臂,示意他不必过分戒备,毕竟一个被经脉尽废,又同时受过浇筑之刑和碎骨之刑的人能有多大的威胁呢?
她两手结印,对那男子使了个禁咒,省得他又做出什么举动,惹怒小金乌对他使用暴力,好不容易找到的人,被踢死了怎么办?
做好这些,织影拉小金乌坐下,继续“审问”这男子,后者也使了印心咒,随时监督,以防这男子再自寻死路。
织影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攥着左袖,拇指与食指无意识地搓捻着,她问:“你适才说什么玲珑玉?”
那男子被小金乌一脚踹得生疼,像被石磨碾过了似的,虽然伏丹给他渡了灵力,这一脚也是实打实的。
禁咒能禁住行动,却禁不住脸上的表情,他不住龇牙,脸上的疤像活过来似的,不安地剧烈扭动。
见他这情状,织影不觉皱眉,手抬起,就要给他治伤,被小金乌制止了,他斥道:“你的灵力还剩多少?别事事都逞能!”
“他这样痛,怎么问?”织影无奈道。
小金乌噎了一噎,却也不后悔自己踹了那男子,抄手瞪着对面灰眼的人。
织影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几粒她用仙草甘露试炼的疗伤药丸,过了这么久,效用减退,他这凡人之躯应该能承受得住。
伏丹拿过瓶子,喂那男子吃了疗伤药丸,那男子安静下来,不再难受地扭曲面容。
确保不会再出什么乱子,织影定下心来问:“阁下姓名?”
脑海中响起的声音还是有些虚弱:“风还池。”
织影拖长了尾音,道:“姓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