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过谦了。”
咸桑看着织影脸上浮起的一抹恬静笑容,不禁悚然,就是这个看似恬淡沉静的女子,刚才差一点儿就杀了她,要不是左肩被人打了一下,只怕早就做了她的剑下亡魂。
她收回目光,和冀离说话:“恭喜二殿下出关,许久不见,殿下修为愈加精湛深厚了!”
“过奖。”淡淡的一句却带着浓浓的客气疏离。
咸桑愣了愣,遂说道:“红露殿里还有些事,咸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殿下。”看得冀离下颌轻点,咸桑便抓起那个侍婢,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织影“啧啧啧”几声,望着咸桑远去的背景,道:“你这未婚妻当真可怕!”
冀离语气淡淡的,似乎只是在陈述纸上那一排排文字:“咸桑是血族族长的掌上明珠心头肉,又没有兄弟姊妹,难免惯得娇纵些,如今更是破例让她掌管着血族半数的事务。如果你不打算在归墟长住,避着些也就是了。”
织影玩着被海风吹到胸前的头发,为难道:“我倒是想避着她,也要避得过才行啊!”
“眼下就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暂时不用见她。”
织影眼神晶亮亮的,手里的头发被她折成一个极小的锐角:“哦?说来听听。”
冀离道:“父君与各位长老共同布置却枯大阵,以此将阿锦的魂魄从你识海里剥离出来。但此大阵是上古遗留下来的高级阵法,需要集四方之力与六界灵物来作为阵基。”
“是缺阵基吗?”织影问。
冀离点了点头:“如今四方之力还缺西方与北方,六界灵物中魔界与冥界两地灵物归墟都有,妖界灵物万灵珠可以向妖王借取,凡界灵物弥生鳞在风须国。”
“天界灵物呢?”
冀离知道她最在意的就是天界,特意把这一条放到后面,他道:“天界灵物无须你我烦忧,父君自有安排。我要去凡界一趟,再渡沧浪海去妖界,最后去天界边地取两方之力,你与我一道去。”
被勒令“禁足”的织影乍然听见自己可以出归墟,登时就咧开了嘴,待那惊喜散去,就是理智的疑问:“你父君不是说我不能离开归墟么,我怎么和你去?”
织影觉得冀离今日格外的有耐心,又详细与她解释起来:“四方之力与六界灵物历经沧海桑田,沾惹诸般俗世之念,需要五彩华云的云气来净化。况且这些灵物从上古至今,早已生出羁绊,也都需要你的云气来消解。”
织影不由得嘴角抽搐,嘟哝道:“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消毒器?”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织影连忙挥手否认,而后把话题绕回去,“那个,魔尊陛下准备怎么消解血脉的羁绊,让我能离开归墟呢?不会他亲自出马,和我们一块儿去吧?”说到后面,她的语气有一点僵硬。
冀离煞有其事地点头:“父君是要去的。”忽而话锋一转,说道,“但父君前段时日接到消息,故孟战败,被雎略,也就是你师兄押回了天界,想必天帝不日就会派使者前来‘商议’此事。
“是以,这次只你我,还有伏丹淮术二人一同前去寻找各界灵物。至于血脉羁绊,只要父君的精血与你不离,就可暂时离开归墟。”
他从怀里摸出一只玉质清透的小瓶放在织影手心:“瓶子里是父君的精血,须贴身保存。”
织影接过玉瓶,看见通透的白色瓶身上流淌着一抹红色液体,看着煞是美丽,只是她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让人觉得美丽了:“你父君也太坑人了,早些拿出来,我也不必再归墟闷这么久了!”